多或少取得地位與實權,然而王繼勳並未這麼做,史書以“殘暴”形容他,意即殘忍又暴虐。
“凌虐、傷害、殘殺比自己弱小的人,自以為高人一等,陷入自我陶醉之中。”
這原本就是人性醜惡汙穢的一面,王繼勳可謂表現得淋淳盡致,羞辱了胞姐之名,也背叛了皇帝的期待。
“王繼勳的情形依照趙普的說法就是:無法承受權力之毒的人就沒有資格接近權力核心。”青龍王低喃道,接著來到棺樞旁。
“六仙守住玄室入口。”
六仙依令行事,灰仙、白仙、柳仙並排朝外以防範外來入侵者,胡仙、黃仙、黑仙並排朝內以阻止棺樞裡的物體逃脫。
“太真王夫人在右,叔卿在左。”確認各自站定分配的位置之後,青龍王緩緩把左手放在棺蓋上。不,就在即將擺上去的當頭。
厚重在棺蓋發出聲響,喀嚕喀咯地晃動起來,隨著響聲加劇而徐徐移開,不久超過半面棺蓋移離棺木,隨著震耳的巨聲掉落地板。
一股龐大的瘴氣直衝而上,撞到天花板隨即擴散至整個玄室。
原本在棺樞中長眠的人物穿著屍衣坐起上半身。
紅髮的色澤令人聯想到的不是鮮血,而是接近內臟的顏色,五官一點也不醜惡,眉清目秀,鼻樑高挺,俊俏端麗,王繼勳生前就是這尊模樣,靜靜佇立不動,便宛若一位花香四溢的俊美貴公子。
不過現在的臉色與生前迥然不同,猶如塗上一層便宜的青色顏料,再搭配紅色頭髮,給人一種粗俗至極度的印象,而且圍繞勁部的是粗線的接縫。
“……何事擾孤……”死人發出低嗥,聲音聽起來彷彿人血滴落一般。邪神稜騰在棺樞內部製造出一種結界,以咒力操控死者。
青龍王略施一禮,心想必須把王繼勳從棺樞裡拖出來才行。
“聖上頒旨傳喚。”
“聖上……聖上找孤何事?”
王繼勳唇端翻起,擠出泛黃的牙齒,青龍王繼續以恭謹的姿態表示:“聖上因國舅過去的作為而將國舅處死感到十分懊悔,因此特別下詔讓國舅接任西京留守。”
“什、什麼、西京留守……!?”王繼勳語氣轉尖,散亂髮絲之下的雙眼為之一亮。
西京為洛陽的別名,留守是在某個地區全權代理皇帝的高官,只有皇帝最為信賴的重臣才能擔任,無論地位亦或者權勢,榮華富貴的程度幾乎可稱之為“洛陽王”。
棺樞搖晃起來。
“噢,西京留守,這正是最適合孤的地位,總有一天孤要爬到更高的位置,在這之前可以勉為其難待在這個職位,洛陽城居民連最後一滴血都是屬於孤。”
王繼勳的頭搖來晃去,雖然頭部跟身體已經縫合,但頸椎被砍斷了,無法完全固定,加上死後又過了兩年,縫合的線也因溼氣而變質,隨時都有可能扯斷。
“這個人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白龍王心想。
而王繼勳整個人已經站了起來,本來以為他會把手放在棺樞邊框上,沒想到他一腳跨出棺木,走下玄室地板。動作生硬卻敏捷得叫人詫異,青龍王與白龍王還來不及找出趁其不備予以斬殺的機會。
王繼勳混濁的紅眼指向太真王夫人,張開口從牙縫滴出口水。
“哦,這女人看起來真好吃。”這是可憎的吃人魔的自然反應。
“女人啊,乳房最好吃,男人就是大腿,等孤當上了西京留守,就找你們來做伴。”說著便伸手想抓住太真王夫人。
即使太真王夫人再如何膽大勇敢,也抑制不住生理上的厭惡感,她用力往後跳開,長有鉤爪的手撲了個空。
“死後還留下妄念嗎?”青龍王低喃著,一邊隔著棺樞繞到王繼勳背後,表情與聲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