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歌去英雄浪,錚錚淚打芙蓉妝。
丹心枕劍寄熱血,雪衣抱琴向夕陽。
憶當年,三尺青鋒懷天下,一騎白馬開吳疆。
虎鎧燕翎多颯爽,羽扇綸巾亦飛揚。
雄姿英發從徵路,縱橫江東扶君王。
春風得意小喬嫁,文才武略攬天香。
君臣骨肉如魚水,夫妻恩愛似鴛鴦。
群英會上曾煮酒,醉舞強弓挑金觴。
沉沙折戟破北魏,飛灰煙滅笑虜檣。
功成名就震寰宇,汗冊青史著八荒。
正欲催帆濟滄海,忽隕將星墜天罡。
八十一洲留身後,百萬鐵甲擱柴桑。
將軍麾下泣儒冠,美人帳裡哀孤凰。
至死猶恨生瑜亮,使我不能渡長江。
怒向焦尾弦繃斷,未終長河人已亡。
行雲流水音猶在,從此曲誤無周郎。
獵獵旌旗悲風捲,瑟瑟盔纓滿秋霜。
長河吟,殤長江”
“寫得就是這個。”我把記憶中的這首詞背了出來。
看著他那有所動的目光,知道他已經完全理解了這首詞,更理解了曲中的意境,想來到時再彈,更能彈出那種不捨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是你作的?”他有些詫異的看著我。
“是。”我能說不是嗎?我可是一個失憶的人。
“那為什麼要以一個男子的心情來寫呢?”他懷疑道。
“這只是一個故事中的男主角而矣!設定他是一個如此的人,我當然明白他當時的心境,所以我可以作出這樣的曲子。”我不得不說了謊,我可不是有意的,請得罪的眾位大神原諒我啊!
“哦!可惜啊!這幾天我都不能再彈琴了。”他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傷手。
“誰讓你自殘的。”我顧自雙手撫琴,這首曲子我可是一邊試一邊練一邊普,今天終於完成了,可誰知第一個彈奏的竟然不是我。
算了,他現在是我的皇兄,他彈就算了,不過我不會再給別人彈了。
回想起三國演義中的一代儒將帥哥周郎,二十四就被封為建威中郎將。當年小喬初嫁,濁酒撫琴,如世外眷侶。群英會上煮酒,揮劍成舞,卻智慧盡顯。赤壁戰時立於江邊,任大江東去,浪淘流盡,觀亂古穿空,驚濤拍岸,千堆浪雪,卻是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欣賞檣櫓灰飛煙滅。那種豪情萬丈,無不讓人鍾情,一句“既生瑜,何生亮”的心訴,在曲中彈不盡的壯志未酬的不甘與無奈。
最後一幕,披衣終前撫琴之姿,壯志難酬空悲切,斷絃殘曲與誰聽的悲哀,我的淚再次禁不住滴下,曲終收手,昂頭任淚滾滾隨兩頰而流。
當初對這個人物我就一直很在意,所以常常會收集一些他的相關資料,這首長江吟也是收來的,以前聽著只是有些感覺,卻沒有親自一彈來得這麼深切。
周郎啊!周郎,無論真實的你是不是也曾如此撫彈,但是你死前的不甘與無奈在這句“既生瑜,何生亮”中以表露無遺。
“塵兒!”皇兄把我喚醒,我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看著他,而他也正看著我,一臉的不可思意。
“怎麼啦?”我擦盡淚跡後,不解的問。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這首曲子的確是你所作的。”他笑了,伸手撫摸著我的頭。這不是他的暮雨,暮雨的琴技再高,也作不出這種曲子,彈不出這種味道。他早就應該明白了,人死不能復生,不過這樣也好。
可是我卻不敢抬頭,因為此時我的臉燒得火紅,冒人家的名,得人家的功,可真是不好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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