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動,瞄準他的眉心,扣下扳機,“噗!”子彈沒入他的頭。這個男人與幾小時前雛在屋頂上狹路相逢的殺手如出一轍,生命的終章是死在這個女人手裡。
丹尼剛結果另一個殺手,腹部中彈,此刻奄奄一息地靠著凹陷下去的車頭。
雛快步過去:“你怎麼樣?”
他弓著身體,一手捂住傷口,沒讓她看見,抬頭,笑一下:“死不了。”轉而瞥一眼他的車,“把那小子拎出來。”
雛見他臉色難看,又咬著牙齒,知道他在忍疼。
她雖按著他的命令慢慢走向懸崖,可心裡頭牽掛著,走幾步,停住,回過頭來——
丹尼鬆開捂住傷口的掌心。鮮血流了滿手,甚至從指縫間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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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啞然,“你——”腳步迴轉,她奔回去他身邊,顧不得其他,只低頭檢查他的傷口。
“疼不疼?”
她抬頭,問了個蠢問題,他不回答,見她眉心緊蹙,他心情大好,低頭吻她的唇,很輕很柔如春風。
懸崖的這一側,車子又往山崖滑落幾分,土壤鬆動的聲音越發清晰明瞭,伊藤憑已力爬出車,頭一探出,就看到這一對男女的繾綣。
“你們好興致……”伊藤卡著喉頭的血囁嚅,說話又像嘆息。雛似乎也不想幫忙,雖不再與丹尼的吻繼續,卻也沒有要上前幫伊藤一把的意思。
丹尼頭靠著雛的額角,眯著眼看伊藤良一險中求生的狼狽樣子,輕鬆愜意有如看戲,心情大好,額頭輕輕摩挲雛太陽穴上的細滑肌膚。
伊藤上身倚靠著路面,慢慢爬出來。
就在他即將逃出生天時,懸崖終於再經受不住車子和人的雙重壓力,石塊鬆動,石面皸裂,瞬間“嘩啦——”一聲,整片石塊脫離懸崖,卷著沙土一道滾下山崖。
車身的另三分之一眼看也要隨之墜落,雛惶然狂奔過去,險險捉住伊藤胳膊。
車子失去最後一點平衡,滾落懸崖,金屬與峭壁摩擦碰撞的聲音一直持續。伊藤良一整個人垂直懸在崖下,腳下踩空,他仰著頭看一眼這個女人。
是什麼力量讓他對一個殺手恨不起來?
伊藤良一模模糊糊地想。
雛雙手一齊攥緊他的小臂,費要勁將他拉上來,他雙腿稍微一勾,腳尖勾進崖壁凹凸不平的一面,借力使力,猛一蹬,轉眼間翻上來。
伊藤良一穩穩地雙腳落地,雛卻面對山崖跌倒在地。伊藤良一無聲挑眉,似乎這是她方才見死不救的報應——
雛覺得自己讀懂了他的目光,可是下一刻她看見,他的目光變了——
他的視線定格在雛身後的某一點,眼瞳中的淡漠迅速化為錯愕,再變為緊張——
丹尼痛苦地尖喊:“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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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丹尼的聲音更快傳遞到雛身上的,是伊藤良一的身體,是他的身體砸向她的胸口時,她心裡一陣鈍痛。
離雛幾米處,手中握槍的殺手被丹尼一槍斃命。
一切發生的太快,雛無法反應,只覺得撲倒在自己懷裡的伊藤良一很重,重到壓迫著她幾乎無法呼吸。
丹尼已迅速來到雛身邊,他翻開伊藤良一的身體,伊藤良一便倒在路面一旁,抽搐著身體。
雛現在才明白,這個人,替自己擋下一顆子彈。
可是他還沒有死,他還有氣。雛還能隱約看見伊藤良一胸前在起伏,雛正要撲過去扶起他,丹尼快一步拉起她的胳膊,把她整個人提起來,拽著她上了那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