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很早就上床休息。
醒來,她猛地睜開眼睛。
短暫地忘記自己身處何處,又為什麼會在這兒。但很快,所有記憶回到腦中。看時間,竟已是第二天午後。
她起身穿衣,一路來到首領宅邸,竟是一路暢通無阻。
細細觀察隱蔽處的攝像頭,顯示燈是熄著的。她在首領臥房外駐足片刻,放棄翻窗闖入的想法。
她敲開了房門。
門裡的穆,彷彿料到她會來。她想了想,跨進房門,手臂抬起,摟住他頸項,銜去他的唇。唇,菲薄,微涼。
他並未拒絕。
跌撞到床上,泰絲清脆地碎裂。
他翻身而上,在她身上親吻,淺吮,手指,一根……兩根……雛的腰被按住,在他不停的撩撥之下渾身顫抖。
進而,身體契合,他抄起她的腿,她被迫全然展開,迎接他以上勢下的侵略。
雨滴的聲音,配合著他進出的節奏,雛的雙手緊緊扶著他的身體,幾近纏綿。
雛張開嘴,說不出話。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他卻像聽懂了她的心聲,動作不禁變緩,直起身子,一手把她的頭搬正,直視她的眼睛,不說話,不回答,眸光深如海,將她細密的包裹。
雛在他的目光下,第一聲呻‘吟難耐溢位口,隨後迸發,緊縮,以至最後的癱軟無力。
他吻她的嘴,然後是下巴,鎖骨,花心……直至腳踝。翻身而下,穿好衣服,在另一端躺下,不再觸碰。
雛始終睜著眼。身體裡的熱褪去,偏頭看他。他漸漸陷入沉睡,更更確切說,是昏厥——她將從丹尼那兒得來的迷‘幻針劑塗抹在自己身上,被他品嚐,吞嚥。
她披上衣服坐起,手裡是把小巧手槍——是他曾贈與她的禮物。
扳機緩緩扣下,她的手在顫抖。
終究是下不了手。
雛頹然鬆手,手槍滑落在床鋪上,欲哭無淚。無聲,靜謐,內心有滿滿的恨,要撕裂她。就在這時,一隻指節分明的手執起她的槍。
雛餘光瞥見,不可置信地抬眼,同時,手槍回到她手中,她的手也一道被握住。
她握著槍,穆卻握著她的手,極緩慢、但不容回絕地抬起她的手,直到槍口正抵上他的眉心:“下不了手?恩?”
他在笑,他竟在笑。
雛猛地抽手,掙扎中槍口偏離位置,混亂中不知誰扣下扳機——
一聲槍響。
“砰——!!!”如果他想躲,如果他……
可他一動不動,胸口裂開一朵豔紅的花,血花。花越開越盛,直至浸滿整片衣襟。穆的嘴角,慢慢慢慢牽起微笑,嘴唇微微張合——
無聲地說出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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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樣安靜。
年輕,纖塵不染,看不到一絲骯髒亦或粗鄙,如同她遙遠的記憶裡走出來的男子。
英俊的,平靜的,歲月與殺戮都不曾駐留的臉。只是,已經沒有了氣息。
雛看著這張臉,看著這朵在純白泰絲上盛開的花,魂魄飛離。直到被槍聲驚動的人們破門而入。
此情此景,所有人杵在門邊,一時愣怔。
他們的首領,他們的神,怎能死去?
雛緩緩下床,赤腳走近,腳步不快,但也不猶豫,指尖勾著那把銀色手槍。她眼前有些模糊,直至走得這樣近,才發現面前這人——丹尼。
冒雨趕來的,分明是兩路人馬,一路以丹尼為首,另一路,竟是……
沙瑪。
雛不可置信地搖頭,卻又突然失笑,慢慢退後,如寒冬中飄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