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的說話,倒是沒往別處想去、只是有些不放心的再問了句:“你真的沒事?要不要我讓大嫂來照顧你?有大嫂在你……”
“不用了!”
楊二柱話還沒說完方氏就急忙忙的出聲打斷、生怕楊二柱真的把劉氏給找來,若是劉氏來了、那魚兒他們勢必也會前來探望,到時候自己那被燒了一半的頭髮不就掩蓋不住了?!若是自己這身窘狀沒掩蓋住,那昨晚的事兒也就會跟著穿幫了!
這方氏越想心裡越是不安,見楊二柱還呆在自個兒身旁不起身忙活、不由有些生氣的罵了他一句:“我都說我沒事,你還杵在哪兒做什麼?你再不和大哥一塊兒出海捕魚,我們家可就又要喝西北風了!”
楊二柱見方氏執意不肯讓劉氏來照顧她、只得一臉無奈的貓腰鑽出用來同外頭隔開的花布簾。而方氏一見楊二柱出去了、立馬就豎起耳朵偷聽外頭的動靜,待聽的大家夥兒都安頓好繼續睡下了,她才一骨碌爬了起來、從枕下翻出一面小鏡子,藉著外頭照進來的淡淡青光仔細瞧了瞧自個兒的頭髮。
這方氏昨晚回來不敢點火照鏡子,因此眼下可以算是頭一回看到自己那被燒過的頭,這一看讓方氏當下便驚得長大了嘴巴,愣了好半響才急急忙忙的從箱籠裡翻出塊寬大的頭巾、三兩下便把頭包得密不透風,包好了在船艙裡一直呆到天色大白、方氏才扭扭捏捏的鑽了出去。
而魚兒等人見方氏無端端的包了塊頭巾、自是在心裡再偷偷樂了一回,楊四郎見方氏雖然極力修飾過、但卻依舊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故意一臉吃驚的問道:“嬸孃,怎才一夜不見您的臉就腫成這樣了?這是怎麼回事?”
魚兒一下便洞悉了楊四郎那點小心思,於是也湊過來大呼小叫了句:“是喲,嬸孃您這是怎麼了?不會是捱了叔叔的揍吧?”
一旁的楊二郎和楊五郎也一點都沒把方氏臉上的傷、和昨晚的賊婦人聯絡在一起,只見他們也跟著湊過來、沒心沒肺的問了句:“阿母您這是怎麼了?您昨晚不是說有事要上村頭的林大嬸家走一趟嗎?怎麼才出去一趟回來就成這樣了?”
站在不遠處的劉氏和楊大郎自是知道方氏為何會鼻青臉腫,但他們卻又不能露出馬腳來讓方氏懷疑,於是劉氏只能扶著楊大郎的肩膀看向海面,裝出一副同楊大郎談事情的模樣,其實則是正在費力的忍住大笑的衝動……
可方氏那鼻青臉腫的模樣實在是堪比豬頭,因此劉氏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急忙忙的下了船、上了竹筏往岸邊劃去,一到岸邊才終於放開懷的大笑了一番。這劉氏才算了沒一會兒,魚兒幾人也都尋了個藉口、下了船貓腰躲到了廚房裡。
魚兒一見到劉氏就拉著她的胳膊,大笑著說道:“阿母您怎走得這麼急?您走得急了些、可是生生的錯過了一出好戲!”
魚兒這話一說完,楊大郎、楊四郎和楊六郎當下就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惹得劉氏滿心好奇、心急的問道:“怎麼了?難不成我下了船後你們幾個又逗你們嬸孃了?”
“我們才沒逗呢,是六哥‘不小心’扯掉了嬸孃包頭的頭巾,讓大家夥兒‘意外’的看到她左側那塊燒得都快見著頭皮的頭髮!”
魚兒邊說邊衝著劉氏擠眉弄眼,那鬼馬模樣讓劉氏忍不住也跟著大笑起來,心裡更是下意識的幻想出劉氏光頭的模樣,這幾日因方氏引發的不快也在這一刻徹底消散,對魚兒這幾個貼心的兒女也更是愛到心坎裡去了。
這劉氏被魚兒幾人設計教訓了一頓後,也不知道是忙著讓那塊沒了頭髮的頭皮快點長出頭髮來,還是被楊六郎那句“再敢來偷物事就燒你眉毛”的話給嚇住了,總之從那以後方氏便老實了不少、不敢再提想要醃製豆腐乳方子一事,也因那一臉的傷和一小塊禿頭而終日躲在自家船上、不敢再四下亂逛揩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