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炮兵營的將士正在把36門野炮和24門臼炮從船上卸下,包括兩個騎兵營在內的3;800將士盡數投入繳械與鎮壓行動中。
居住在島上各處的散兵遊勇被陸續押解到碼頭後方空地上,東南方兩座不慎著火的木房子仍在燃燒,黑色的煙霧在東北風吹送下不斷升騰。
姜玉龍不捨地看了一眼從船上卸下的火炮,在炮兵弟兄恭敬的目光中加快腳步,趕上身披大氅、昂首前行的朱道臨,與晉升北海艦隊副司令兼軍法部長的師兄郭中駿一起護衛在朱道臨左右。
由於沒有獲得最為關鍵的戰略要地金州衛,朱道臨麾下最精銳的6;500新軍將士也就無法獲得金州軍的編制。
身為新軍副將的姜玉龍被朱道臨重新調回身邊,擔任八字還沒一撇的總司令部訓練處長,他所在的新軍繼續由猛將吳季誠和副將張義軫率領,更名為東江軍進駐皮島,同門師弟李玉鳴調入東江軍取代了他的位置,這讓沒能率領麾下弟兄和滿清軍隊狠狠打幾仗的姜玉龍深感遺憾。
朱道臨來到數千名衣衫不整、神色驚恐的人群前方停下,遙望南面和東西兩面光禿禿的延綿山巒,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
全身披掛的吳季誠似乎知道朱道臨哀嘆什麼。緊了緊腰間皮帶,低聲笑道:“半山腰全是數不清的樹樁子,一看就知道島上的房子大多是用砍下的木頭搭建,細細一想,當年毛大帥也不容易啊!”
“山腳下的樹樁大多被挖出來燒火取暖,弄得到處坑坑窪窪的。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水源。”
朱道臨的一句感嘆,頓時引發眾將校的擔憂。
數日前朱道臨在劉公島下達了封山育林、禁止砍伐的命令,還給全軍將校好好上了一堂課,逼迫北海艦隊司令徐文濤派人出去購買煤炭和木料,目的就是保住劉公島上極為有限的水源。
眼下的皮島到處是光禿禿一片,怎能不讓深知林木與水源重要關係的將校們感到憂慮?這可是未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駐紮地,是進攻遼東腹地的重要基地啊!
一陣罵罵咧咧的遼東話從遠方傳來,引發前方黑壓壓的人群一片騷動,四周上千名東江軍將士立刻端起刺刀。連聲呵斥,迅速將驚恐萬狀的人群壓制住。
人群西南角的道路上,東江軍副將張義軫親率百餘精銳,把五花大綁的20餘名原東江將校押解過來,從俘虜臉上的血漬和破口大罵的話語中,看得出這群被俘將校吃了不少苦頭。
張義軫率先趕到朱道臨面前彙報:“警備營和兩個槍兵營在突襲中軍大營的行動中,射殺42名負隅頑抗的叛軍,俘虜520餘名叛軍精銳。繳獲400餘匹戰馬和馱馬,我軍傷亡11人。”
“經過審問和甄別。從俘虜中揪出27名叛軍將校,其中有皮島副將沈世奎父子和耿仲明的兒子耿繼茂,他們的家眷均已搜出,集中到中軍大營看管,其他各營還在搜尋殘敵,五營弟兄在海軍戰船配合下已經佔領西南角小碼頭。俘虜的百餘叛軍和百姓正在押送途中。”
“幹得好!完成所有處置之前還不能放鬆。”
朱道臨吩咐完畢,望向押到前方五米仍在不斷掙扎謾罵的叛軍將校:“誰是沈世奎?”
“我是兵部任命的東江鎮副將沈世奎,你是誰?為何偷襲我軍?”
俘虜中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短鬍子的中年人掙扎向前,死死盯著朱道臨大聲質問。
朱道臨冷冷注視這位看起來勇猛粗獷實則極為狡猾的東江鎮副將:“我叫朱道臨,欽命東江鎮總兵官。”
人群中爆發出陣陣驚呼。
機靈的人立刻知道大事不妙。自從毛大帥冤死之後,朝廷再也沒有任命東江總兵,如今竟然來了個皇帝欽命的東江鎮總兵官,還帶來這麼多裝備精良的精銳官兵,顯然是來清剿鎮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