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無力，很軟弱。

可是，這時候的牛兵心裡更軟弱。他的心裡的軟弱是針對那個腦海中的，令他魂牽夢繞的女人。

他睜眼看了看無助的文英，勉力讓自己的聲音做得很權威、很嚴肅：“沒用了，現在網上都知道了！幾乎所有的網友和朋友都知道我牛兵有了第三者，原配找著小三亂罵，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我和她已經沒有退路了——沒有了——”

“不，還有退路，還有退路的！你還有家，還有兒子——你看看，我們的女兒都會笑了，真的會笑了——”文英慌亂地站了起來，她的神智貌似有些錯亂了，她瘋狂地朝著客廳外面喊：“李姐，李姐，把妞妞抱進來！”

正在涼臺偷聽的保姆聽到她這一聲呼喊，忙應聲將小狗抱了進來。

文英一把抱過小狗來，直往牛兵的懷裡塞，一邊塞一邊忙不迭地說：“你看，你看，女兒真的會笑了，真的會笑了！”

本來很安靜很溫順的一條小狗，被她這樣一來一一去的推攘，突然放開喉嚨大叫了起來——

文英見狀生氣地對著小狗吼道：“你哭什麼呀？你笑呀！你笑啊！”，她的情緒已經失控了，小狗嚇咧開了嘴，對著她呲牙尖叫。

一股厭惡突然升了起來，牛兵大聲說道：“李姐，你快把小狗弄走，簡直不像話了！”

保姆忙跑來從文英懷裡奪過小狗，快步抱出屋外去了。

“你瘋了，瞧瞧你這副樣子！”牛兵生氣地說。

“是的，我瘋了，我快瘋了！都是被你逼的！”文英徹底抓狂了，她衝上去，扭著牛兵，一頭撞進他的懷裡，又是哭鬧又是抓扯的，直到將他狼狽地頂進牆角。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見文英死活不聽，只是一味的胡攪蠻纏，牛兵終於被激怒了，他抓起懷中的文英，狠狠地往沙發角落一扔，身材嬌小的文英頓時便如同一片飛碟一樣被扔飛進了沙發裡面。

“你已經失去理智了，看來我必須得離開你一段時間了，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離婚的事。”他說。

“我不離婚！不離！”文英再沙發裡聲嘶竭力地吼叫到。

“你真的瘋了！”牛兵深呼吸了一口，抓起自己的外衣穿上，背上挎包，就往門外走。文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飛一樣地撲向門口，撲向他，噗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哭著哀求到：“老公，我錯了，我馬上就在微博上去澄清，馬上就向她道歉——馬上——你別走好不好？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不，文英……”牛兵努力地用平靜的口吻對她說到：“我們沒有共同語言，我越來越感覺到我們在一起太難溝通了，太難了！放過我好嗎？我會給你補償的，兒子我也撫養，好不好？”

“不好！誰也不能搶走我的兒子！”

“好，兒子你帶著，我每月都給你們撫養費——只是，你放過我，放過我！我們離婚吧！”牛兵還是一口一個離婚。

跪在地上的文英絕望了，連最後一點自尊都被這個男人踐踏在腳底下了。她無力地鬆開了手……牛兵趁機奪門而出。

文英便呆呆地跪坐在門口，呆呆地流淚。

這時，將小狗弄好了的李姐出來了，她悄悄來到了文英身邊，將她拉了起來，扶著渾身無力的文英到沙發坐下。

“哎——這男人啊就是喜新厭舊，小妹啊，你也別難過了，我看你這男人的心已經跑了，你就是再求他，他也不會回來了！男人都是無情的，有了錢就會變壞，就會在外面養狐狸精——”李姐勸到。

文英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她，看著她……

李姐，才四十出頭歲啊，就出來當保姆，看她那雙滿是魚尾紋的眼睛，就知道她是個飽受滄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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