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像拖狗一樣將娘拽扯到城牆上。指骨微白,狠狠地捏住孃的下巴,向城下暴吼一聲:“韓將軍,可認識此婦?!”
娘身體顫抖,靠在城垛上,硬是沒有出聲。城下的喊殺聲漸漸微弱,只聽一聲驚詫的叫聲:“娘!”
是哥哥!想要跑上前去,怎奈被猴子臉抓住頭髮,頭皮上熱辣辣的疼,眼上浮起了水氣,咬著下唇,大叫出聲:“放開我!放開我!”
白子奇一揮手,將娘扔到一邊,冷笑著向我走來,一把拎起我的衣服,將我提在半空中。感到疾風如刀,割得我臉頰生生地疼。低下頭,黑壓壓的軍隊佔滿城下,左中右整齊地布著三個方陣,陣中金瓜銀斧、黃鉞白旄,陣前迎風飄展著一面黑底紅邊的四鬥旌幟,上面赫然一個大字“韓”。
戰旗之下,爹爹身著金甲白袍、腳跨烏騅良駒,握著純鋼棗槊的右手微微顫抖,他劍眉緊皺,下頜僵硬,目光含痛地盯著我,似在極力隱忍。
突然,黃沙飛起,一道紅色的身影衝出陣外,我定睛看去,只見哥哥橫槍立馬,暴睜雙眼,捲起滔天怒氣:“無恥狗賊!還不速速放了我的孃親和妹妹!”
父兄皆豪雄,一諾千金重,親立馬,戰城東,劍吼西風。秋色浮寒甕,望斷高樓處。卻見,妻女落樊籠。
風捲著我的發,瑟瑟地貼著臉頰,淚水潺潺,無聲滑落。
為何在此時此地重逢?
為何在清秋暖陽中、在白羽雕弓下、在吹角戰鼓裡,悽悽遙望,咫尺,天涯。
菰蒲零亂風聲咽
“卿卿!”身後傳來一聲嘶啞的慘叫。
懸在城垛之外,含淚偏頭。只見娘雲髻散亂,杏眼含淚,匍匐在地,繡衣染塵。身後的豹子頭毫不憐惜地拽緊三尺青絲,一腳踩在孃的身上,將她桎梏在地。
“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女兒,求求你~”支離破碎的聲音傳來,讓人耳不忍聽。
“哦~”白子奇陰惻惻的聲音在空中迴盪,“韓夫人是在求我嗎?哼哼~”突然感到身體下墜,心跳驟停,下意識地驚叫一聲:“啊!”
“卿卿!”“妹妹!”“卿卿!”娘、哥哥和爹爹同時驚呼。
就在我以為自己身將墜樓的剎那,身體卻又被提了起來。兩腳在半空中晃了晃,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後怕地嚥了一口口水,手腳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身後傳來一陣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哈,能聽到威震六國的韓將軍的大駭聲,白某真是死而無憾了。”
我咬緊牙關,憋回眼淚,忿忿地回頭,狠狠地啐了他一口:“畜生!”
笑聲驟然停止,白子奇目光狠戾地看著我,用另一隻手抹了抹臉,兩腮繃緊,嘴角顫抖。只聽耳邊呼地一聲,我陡然發現眼前的景物全部倒轉,血液全部傾流到頭部,兩手倒垂在空中晃盪,臉頰憋脹,嘴唇發麻,愣愣地看著數丈之下黃色的塵沙。感覺到右腳踝快要被捏碎,疼得我不禁輕哼:“呃。”
“白~子~奇!”只聽一聲暴吼,我吃力看向城下。爹爹拍馬出陣,盔上的紅纓劇烈顫抖,他橫槊而立,聲音卷著濃濃的殺氣撲面而來:“還不快把我女兒放下!”
“哦?放下?”姓白的畜生聲音輕滑,愜意非常,突然音調一轉,冷冷襲來,“那便如了將軍之意!”
“不!”腳上的抓握消失,伴著娘撕心裂肺的痛叫聲。我,像一片落葉,在這微涼的秋風中飄墜。耳邊是呼呼的氣流聲,眼前是越離越近的黃土地。不知為何,剛才還凌亂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平靜的讓我聽到了時間流過的聲響。
這一世,就只有五年多啊,還真是如蜉蝣般短暫。此去無他願,只願我的爹孃兄長能脫離險境。
就在我輕吐一口氣,準備迎接死亡降臨之際。眼角突然略過一個金色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