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答案,難不成,這真的是緣分?
靜然坐著的謝晉白麵如冠玉,一雙眸安然靜穆,沉澱著十年奔波勞碌之苦,父母冤死之慟,可是仍如平靜無波的湖面,包容一切,兼蓄萬物。
只是這樣的人,竟然要去給那些所謂的公侯做長隨侍從,這樣的安排,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張了張口,連小嬋還是忍住沒問,只道了一句:“公子真是厲害,這般早的事也能記得清楚。”
謝晉白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一臉謙和:“湊巧罷了。”
“怎麼會是湊巧呢?”連小嬋也笑著反駁,“哪裡有這麼多湊巧?”
謝晉白突然伸手附在連小嬋頭上,輕輕揉了兩下,她微微一愣,驀然垂下了頭,聽他輕輕在自己身邊道:“就是湊巧。”
連小嬋鼻子一酸,終於忍不住抬頭咬唇望他:“你…你不會覺得太不公平了嗎?”
連小嬋也知道自己的話問的冒失,但她就是忍不住!謝晉白人才出眾,只是因為狗官作惡,家破人亡,自己也淪落奴籍,縱然被救了出來,孑然一身獨立於天地之間,依附於公侯之家,還要來負責照顧她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小丫頭,這難道就公平嗎?她什麼都沒有做,莫名其妙來到這裡,跟著楊陌一路吃苦受罪,最後還要頂替她嫁人,每天膽震心驚地怕被別人認出來,這樣的日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這難道就公平嗎?
憑什麼顧景清就天生貴胄,不及加冠就能將兵百萬?憑什麼楊陌就千嬌萬寵,闖下天大禍事也不會有人稍加怪責?連小嬋的心裡一大串的疑問甩得又快又急,讓她的心也跟著焦躁起來。
謝晉白放在她頭上的手乍然一顫,又平靜了下來,緩緩收了回去:“我被抄家的時候,只有十歲。”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這平靜中自有一份鎮定人心的力量,連小嬋很認真地聽著,彷彿和他一起經歷那些殘酷的往事:“父親、母親、姐姐和我都被分開了,我和十幾個同樣被陷害充作奴籍的小孩裝在一個車上,等著被壓到地方供人挑揀。這些孩子很多曾經也是金尊玉貴,一朝淪落,接受不了的人也有很多,車還沒走過一天,就有個男孩自己吊死了。”
連小嬋聽得心驚,又聽他繼續道:“還有一個總是在車廂裡大喊大叫,押解的獄卒嫌他吵鬧,就將他扔下了車,他被放下的地方是常年不見人的荒丘,棄冢累累,十里之內半個人家也無,他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還能有什麼生路呢?”
“又走了幾天,我們在一戶農莊裡落腳,誰知那個村子早就染了疫病,同行的少年死了多半,剩下的只有三個人,當時我幾乎已經斷氣,只是那獄卒見死的人太多,怕完不成任務被上司責罰,就拉上了半死不活得我充數,不想離了那村子,我倒是一日日漸好了,鬼門關裡走了一遭,我的心裡就再沒有不公兩字。”
“因為我至少還活著,比起那些已經死去的人來說,我起碼還能說話,還會動,還…可以用自己的手改變不公。”
連小嬋默然。一個孤身一人到別人家為奴的少年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她幾乎不敢想象。
使勁眨了眨眼睛,連小嬋努力笑道:“不說這些了,說起來公子這次來,也是受了定王請託嗎?”
謝晉白點了點頭,又加了一句:“還有一件事姑娘可能要小心些了,之前被許婚給苻小侯爺的山陰公主,最近突然鬧著要退親,聽著似乎與靖王殿下有些瓜葛,姑娘平日裡還是留意著些,不要出了什麼紕漏才好。”
“退親?”連小嬋倒真是沒想到那位赫連豔當真要抗旨,乍一聽當真被嚇了一跳,但再想想不由羨慕起來,若是自己也能有那個自由該多好?不過羨慕歸羨慕,縱然她有任性的權力,她又真的會做出與赫連豔同樣的選擇嗎?
謝晉白翩然起身卻是要走,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