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落落藏身在大樹之後的幾人聽得那馬車聲音漸遠,齊齊鬆了一口氣。三兩下將落落捆得死死的就回頭往山上而去。
另一邊,顧晉文並不是頭一回做這種見死不救的事情,但是不知為何這回他卻走得不甚心安,眼前不斷地浮現出那隻血肉模糊的手不甘怒掙的景象。他再次煩躁的扯了扯衣領,終於沒忍住將手裡的書擲了出去。
聽到動靜的言棋撩開簾子探頭進來,詢問地看向神色不對的顧晉文,“主子?”
“停車,回去!”
主子有令,言棋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沒說什麼,老老實實的駕著車掉頭回去了。到了剛剛經過的那片林子,那隻手早已不見。
顧晉文定定的盯視了半晌,扭頭正要吩咐言棋駕車離開,卻突然聽言棋懊惱地一拍腦袋,“啊呀!今天出門我竟忘了將印章留在茶樓裡了!也不知落落找不到我會不會有問題!”
“田落落!”
這三個字如一道閃電一般劃過顧晉文的腦海,他突地明白了自己為何會一直心神不寧了。因為那隻袖子!他曾見落落穿過同樣布料的衣服!
完全沒有經過思考,顧晉文“唰”地撩開車簾就跳了下去。
言棋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麼。將馬車隨手系在路旁的樹上趕緊跟上。
只見地上的枯枝雜草被踩得七零八落,更有零星的血跡蜿蜒著沿著上山的小路一路向前。
言棋驚訝的蹲身,探手摸了摸地上尚還新鮮的血液。“呀!這裡是有過打鬥麼?看來剛離開不久呢,這血還是新鮮的。”
顧晉文緊緊的抿著唇。也不說話,展開身形就往山上衝去。
言棋跟在後面見自家主子衝得飛快,不由急了,展開身形就追了上去,“主子,你身子不好!可不好衝這樣快!”而且這樣貿貿然衝上去,也不知對方是敵是友。萬一對方是敵人人又多,他自己一個人是沒問題。可是主子身子不好……
他的輕功比顧晉文好,不過幾息時間就攔在了顧晉文身前。正要開口勸阻,卻見顧晉文突地頓住了身子,彎腰從地上拾起了一支簪子。
看著自家主子指間的木簪子,雖然那上面糊滿了鮮血,但是言棋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落落的簪子!難道她出事了!?”
顧晉文沉著臉,環視了一番四周,他認得這山上有一座小廟,還曾經同白夙臻一起來這裡上過香。落落出現在這裡並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她為什麼會一身血跡。方才她的情形也很奇怪。一隻手直直的往外伸著,似在掙扎,可是自己並沒有細看。因此也沒有發現其他人的影子。
“你先到前面去,去廟裡找那廟祝派兩個人來幫忙。我先順著這印跡追上去看看。”
這個時候言棋也顧不得自家主子身子不好了,點了點頭就飛身出去了。而顧晉文則是陰沉著臉順著血跡繼續往下追去。
一路飛奔著,心臟處微微傳來發悶的感覺。他以為是心疾的原因,不由放緩了腳步,可是讓他奇怪的是,放緩之後這情形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就如方才在馬車裡的時候一樣。
***
在藥力的作用下,落落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了。她臉色潮紅。滿頭大汗,身子裡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空虛難耐的感覺。她不停的扭動著,想要蹭掉這種酥麻的感覺。身子也緊緊的貼近了地面。感受到微涼的地面貼著自己的臉;溫度降下來一點,似乎好受了些,但是那股難耐而酥酥麻麻的癢,卻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意識到情況不對,她想伸手掐自己,想利用痛感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身子被人用繩子死死的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