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又是一陣讓人背脊發涼的破空聲響起,密集的箭雨自山頂兩側飛射而下。
“叮叮噹噹!”
“噗噗噗!”
“啊!”
雖然周軍採取了防禦措施,但在箭雨之下,依舊有不少人受到傷倒地,慘叫聲此起彼伏。要知道,他們面對的可不是尋常山匪,而是極其精銳的騎兵。這些人連擅長騎射的突厥勇士都不怕,手上的本事自然極其出眾。居高臨下,要在空襲中射殺周軍並無太大的困難。
“弟兄們,堅持住,衝上去!”斛律鍾都看著身邊不斷倒下的身影,雙目霎時變得血紅目眥欲裂地大吼著,一手舉著盾牌,腳下的速度陡增。
若是連區區山匪都無法剿滅,又談何覆滅齊國,為夫報仇?
看著隊形依然齊整,氣勢依舊兇悍的周軍,秦瓊不由皺了皺眉頭。兩輪箭雨,不過才有六七百人倒下,在戰局地利先機的情況下,這個結果實在有些差強人意。
“變陣!”看著已經衝到三十米之內的周軍,秦瓊知道弓箭所能造成的殺傷已經不大,遂揚聲大喝道。
“唰唰唰!”
急促的腳步聲中,人影飛速晃動,很快,山頂上的騎兵們便轉換成了兩個小型的衝鋒陣形。雖然因為地理之故,他們並沒有騎乘戰馬,但身上那濃重的煞氣卻凝聚成了鋒銳的氣息,遠遠傳開,讓斛律鍾都與李淵眉頭緊皺。
“拔刀!”
“嗆啷——”
“衝鋒!”
“殺!”
隨著這一齊聲怒喝,兩千騎兵的氣勢頓時攀升到極點。話音放落,兩個衝鋒陣便如颶風一般向著周軍迎頭衝去。
……
平陽城外,齊軍大營。
“諸位愛卿,依你們之見,我們是決戰還是退守呢?”高緯端坐帥位,威嚴的目光掃視著帳中的數十位文武大臣。
西汾州的淪陷和高孝珩的戰敗本來讓他十分震驚,對宇文邕和周軍有些畏懼,但周軍來到平陽城後卻遲遲沒有進攻,這讓他懸著的心平穩了多少。而且北周次此來只有十萬,遠不及己方,高緯底氣便也充足起來,更何況有那天塹一般的戰壕存在。
眾臣相互對視,默默交流一番,高阿那肱卻是當先出列,面色沉重地道:“陛下,雖然我軍數量遠勝周軍,但能夠戰鬥的也不過十萬之數,與周軍只在伯仲之間。而今天氣嚴寒,並不適合征戰,微臣以為不宜主動出擊。”
“想當年,神武皇帝之時,我大齊雄兵百萬,攻伐周國玉璧城,在敵人援軍到達後也不得不撤退,難道如今的軍隊能比得上神武皇帝訓練的精銳嗎?”
“微臣以為,固守最是穩妥。陛下可派一員大將率數萬兵馬在此守衛,中軍後撤至高梁橋(臨汾東北)駐紮。如今已近深冬,天寒地凍,周軍遠道而來,補給自然困難。而我大齊卻佔據地利,只要拖上數十日,周軍必退無疑!”
高緯點頭,然後看著其他人道:“高阿愛卿所言有理,其他人還有何看法?”
“陛下,末將以為右丞相此言差矣!”卻是一員虎背熊腰的大將邁步而出,雖然已是年近五旬,但渾身上下卻依舊透著股子狂野肅殺的味道。此人卻是武衛將軍,安吐根。
安吐根,本是安息胡人,因為祖父而侍奉北魏。北魏末年,他曾出使蠕蠕國,在高歡治理東魏時返還晉陽,並且幫助高歡擊敗了蠕蠕國的進犯,從而獲得了高歡的賞識。此人英勇果敢,跟著高歡立下了不少的功勞。只是這些年高湛,高緯昏聵無能,這一員老將也受到了冷落和打擊。
“安吐根將軍,依你之見該當如何?”高阿那肱眉頭一挑,微沉著臉問道。
安吐根卻是絲毫不懼地與高阿那肱對視了一眼,然後看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