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老頭子說說話去,這幾次過來就沒見你有閒的時候。”
華如初頓時心生愧疚,這幾年她太忙,冷落的何止是一雙兒女。
“好,我們去花廳,秋謹,去弄點吃的來,再挖壇梅花釀出來,我和老爺子喝幾保”
在花廳落座,華如初笑道:“這酒度數不高,您少喝一點沒事,應該還埋著有十幾壇,到時您都帶回去慢慢喝,我去揚州後,您想再去一趟怕是不容易了,這酒就當是我提前孝敬您的。”
幾句平平常常的話,說得老爺子心裡一酸,世間千千萬的人,能遇著便是一種緣分,同姓氏,還互相看得閤眼緣的就更難得了,可這樣的緣份現在也到盡頭了。
“我會給您寫信的,揚州好東西多,我給你寄。”
“我是貪你那點東西嗎?”老爺子瞪她,“我要是死了,等信送到你手裡,我都剩骨頭了。”
“沒有這麼咒自個兒的”華如初心裡也不好受,她最怕離別,尤其是這種以後真的再難見面的離別。
秋謹給兩人斟滿酒,又將春玉送來的下酒菜一一擺上,只留下自己在這裡侍候,叫其他人都先行下去。
華如初舉起杯,“老爺子,祝您福壽綿綿。”
華老爺子端起杯子和她碰了碰一飲而盡,咂了咂嘴,“不錯。”
“我用來孝敬您的哪會有差的。”華如初示意上前的秋謹退下,自己拿了酒罈倒酒。
老爺子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慢悠悠的咀嚼後吞了下去,道:“你說你怎麼就甘心將這麼大個攤子交上去呢?就是握在手裡誰又能來搶?”
華如初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眼看著要流到自己口袋裡的銀子卻落進別人口袋裡去了,我哪能真的那般甘心,可是這買賣握在我心裡弊大於利,攤子鋪小點還好說,可這攤子越鋪越大,幾乎將整個九州都拉了進來,就算皇上看在阿佑的面子上不過問,其他人呢?誰不得來吃上一口?吃到最後便是面目全非,什麼都變味了,不給他們吃還不行,誰讓我們還得借人家的地兒呢?在有第二條路可選的情況下我何必以一己之力與那許多人做對?交到皇帝手裡就不一樣了,想從中撈一把的還得小心著點,撈小了皇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要是撈大了”
華如初將酒一口飲盡,“老爺子,青州是你的地界兒,你和你家人說上一聲,不能伸的手不要伸,皇上給了我一個權利,只要我能找著貪官的證據,經查實後一定嚴懲,雖說我是做了皇帝手裡的刀,可是這刀是隱形的,我不會傻得去露臉,您管好華家人就可以了,其他人別管,我信得過您才告訴您,不要再讓他人知道。”
老爺子沒想到皇上還留了後招,甫一聽到心裡便驚到了,藉助武林中人的身手和那些個手段去做這事,沒有比這更合適的!
“我所求的,不過是回揚州去,既便是要將這條財路拱手相讓,我也不在乎,銀子我賺得到,可有些東西,卻是銀子買不來的。”
老爺子拿了酒罈先給華如初斟滿,華如初雙手端杯接著。
“你這丫頭總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拿得起放得下,不比男人差,這杯,老頭子我敬你。”
“哪敢讓您敬我,您悠著點喝,這酒度數雖不高,後勁卻也是有點的。”
“放心,我酒量不差。”一口喝乾了酒,老爺子覺得痛快不已。
有些事自己做不到,但看著自己看好的小輩做到了卻也與有榮蔫。
“明日我也要回去了,父子都在這總不是個事,徒增閒話,今天這一桌酒就當是餞行吧,你自己有船,來往也容易,在我老頭子死前你還得來看看我,別讓我死不瞑目。”
“呸呸呸,老爺子,您今日怎麼都不說好話,來來,我陪您喝酒。”
屋外,華翎一回頭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