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寧殷還真的給她編故事了。
虞靈犀新奇得忘了身體的難受,問道:「既然是狼國,為何有羊崽子?」
寧殷乜了她一眼,繼而低冷道:「狼國裡只允許有一隻狼,其餘的都必須是溫順愚昧的小羊。若是大狼發現還有其他的狼存在,便會毫不留情地咬死它。」
「有一天,王國裡最小的羊發現自己竟然長出了爪牙,它的爪牙鋒利無比,甚至比大狼更甚,原來小羊也是隻狼。小狼的母親很驚惶,唯恐被大狼撲殺,所以哭著拿起鐵鉗,一顆一顆將小狼長出的爪牙一點點拔除,圈禁在籠子裡,以為這樣就能瞞住一切。」
淡漠的嗓音,血腥的故事,虞靈犀終於品出幾分不對勁來。
直覺告訴她,寧殷的這個故事,肯定和他的過往有關。
「後來呢?」
「後來,小狼一點點長大,吃肉的天性是掩蓋不住的。有一天,籠外滾進來一塊肉,小狼餓極了,抓起肉便吃了起來,卻不料,那肉裡被人刻意下了毒……」
這故事足以讓虞靈犀藥效盡褪,背脊生寒。
「小狼還活著嗎?」
「命大沒死,卻也暴露了它是狼的事實。」
寧殷彷彿真的只是在講故事,不緊不慢道,「大狼派手下抓住了小狼母子,然後丟了一把匕首在他們面前。那些人告訴小狼的母親,她和兒子之間,只能活一個……」
「大狼真可惡。」
她竭力穩住聲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問,「後來呢?」
寧殷卻不再說下去。
很長的安靜,虞靈犀看不見他是什麼神情。
「小姐氣息沉穩了不少,想必是藥效褪了。」
他兀地笑了聲,不再繼續狼和羊的話題,站起身問,「能走路嗎?」
虞靈犀有些悻然,不曾聽到故事的後續。
但此時追問下去,寧殷必定起疑。
她試著動了動手腳,然後艱難地扶著牆壁起身,深吸一口氣道:「能走。」
寧殷頷首表示明瞭,而後走到緊閉的倉門之前,抬腿一踹。
他的腿很長,踹起來的動作又快又狠。
虞靈犀前世也曾想過,若是寧殷的腿不曾受傷,就該是眼前這副意氣風發模樣。
轟的一聲,整塊門板連帶著鎖都被踹倒在地,揚起一地塵灰。
刺目的光撲面而來。
門外兩名女冠聽聞動靜,立刻跑了過來:「怎麼回事……」
沒有看清寧殷什麼動作,那兩名女冠皆是眼睛一瞪,隨即軟綿綿倒在地上。
虞靈犀看得目瞪口呆,扶牆上前道,「你……」
「沒死。」寧殷負手道。
虞靈犀一怔,無奈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既然能開啟門,方才為何不帶我走?」
寧殷笑了,低低道:「小姐方才藥勁上頭,能走得動路麼?我是不介意抱著小姐招搖過市,只怕小姐拉不下顏面。」
強詞奪理。
虞靈犀惱了他一眼,長長吐納幾口濁氣,方清醒些道:「去喚輛馬車,送我回長公主府。」
寧殷看著她,眼裡多了幾分深意。
她這樣嬌貴的少女,剛經歷了那般危險,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躲回家哭訴,而是敢回公主府直面陰謀……
越來越有意思了。
回去也好,還能趕上一出大戲。
……
長公主府,佛堂前的小路上。
「那貓可是皇上御賜給我的,若是丟了,豈非大罪?」
十來名女眷簇擁著一位神色焦急的宮裳女子,眾人在花木叢裡似乎在尋找什麼。
「郡主別急,貓兒興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