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脂粉,要是晚上猛然一見,定以為遇到鬼了!”
“更加要命的是,無論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好好一雙腳都被裹成畸形的小腳,整個人如同支撐在兩根削尖的木棍上,走起路來搖搖擺擺,滴滴答答,令人非常擔心隨時被一陣風颳倒。”
“如果只是看上半身還能忍受,一旦看了下半身,立馬大倒胃口,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還有什麼心情暢遊秦淮啊?”
應昌培和趙訓庭聽得目瞪口呆,特別是從未聽過朱道臨此類謬論的工部主事趙訓庭,心中更是劇烈震動,在他看來,朱道臨的這番言論已經不是驚世駭俗、尖酸刻薄所能比擬的了。
之前曾領教過一次謬論的應昌培也好不到哪兒去,但他終歸是商場中摸爬滾打多年的老狐狸,承受力遠在趙訓庭之上。
今天他之所以低聲下氣安撫好愛妾便興沖沖跑回來,目的就是把琴技高超的朱道臨拉到秦淮河上,好好為自己爭口氣,讓所有把經商視為賤業、每每譏諷他應三公子自甘墮落的所謂儒林名士風流才子都看看,老子的兄弟同樣從事賤業,而且還是個年紀輕輕的道士,卻比你們這些傲氣凌人故作清高的偽君子優秀百倍,老子就要藉此良機搶去你們這群迂腐享受慣了的風光,搶去你們日思夜想卻無法同床共枕的名妓,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好好品嚐一下痛苦的滋味。
朱道臨從兩位兄長的臉上意識到自己又唐突了,只好端起酒瓶向兩位兄長斟酒賠罪:
“此前應兄也曾告誡過,讓我不要再說憤世嫉俗的話,否則必將遭致天下士大夫的厭惡與打擊,誰知得意忘形之下忘了應兄的教誨,細細一想,我這些話確實不合時宜,讓二位兄長擔憂了,放心吧,從今往後我再也不說了。”
“這就好、這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此愚兄就放心了。”趙訓庭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下意識擦去腦門上沁出的汗珠。
應昌培正不知如何說服朱道臨同去秦淮,看到朱道臨自覺道歉,不禁心中暗喜,非常豁達地為朱道臨開解: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何況羅卜青菜各有所愛,賢弟也是坦陳心中所想罷了,一時意氣說些不合時宜的話也情有可原,只需今後稍加註意即可,不必太過自責,哈哈!”
一聲哈哈之後,應昌培話音一轉:“不過賢弟對於秦淮女子的看法有失偏頗了,譽滿天下的秦淮兩岸,怎麼可能沒有一個讓賢弟看上眼的女子?”
“就拿賢弟耿耿於懷的小腳來說,美名遠播的秦淮十大名妓之首徐拂,就有一雙令天下男人朝思暮想的漂亮天足,還有十大青樓中的留香舫、集萃舫,教坊司所屬的富樂院,以及八百樂戶等等,留著天足的美貌女子何止成百上千?”
“賢弟只是沒有細細探尋罷了,遠的不說,愚兄和你二位嫂嫂送你的二十幾名下人,不都是一雙大腳嗎?賢弟的貼身丫頭小影,不就是一雙天足嗎?哈哈!”
“不錯,雖然愚兄不精於此道,但也知道有天足的女子不在少數,其中又以教坊司下八百樂戶居多,大多數樂戶家境清貧,度日艱難,子女生下來就是樂戶,很難像富裕人家那樣講究,從小就給女兒纏足,樂戶女兒為了生計,不得不拋頭露面東奔西走以補家用,要是纏足如何幹得了力氣活?”趙訓庭跟著糾正朱道臨的偏見。
朱道臨愣住了,他確實不知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從內心來講,他是很想去秦淮兩岸的青樓逛逛,去有名的花舫吃吃喝喝順帶調-戲清倌人的。
此刻聽了兩位兄長的話,特別是應昌培提起了讓他一見傾心驚為天人的小影,朱道臨一直按住的心火蹭蹭冒起了火苗,心癢之下,哪裡還記得什麼小腳女人的裹腳布?佯裝沉吟片刻,便望向微笑不語的應昌培:“兄長真想去?”
“誰不想啊?對了,還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