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知人心,害病逢年程——方力平的文化思想僅僅侷限於這裡,舅舅就是經歷捱餓年代的恩人,她相信舅舅的能力,相信舅舅一定能夠解決好自己的事情。
呂得秋沒有想到外甥女兒會有這麼個結局——而且是在他家裡。
行善,善都是行給自己的;行惡,惡都是行給別人的;善良總會被惡意利用了的,由此人們說:行善的,跌進窟圈裡;行惡的,跌進福窩裡!
那麼,人需要靈魂,才像個人;沒有靈魂的人,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一個失去人性的人,教育是沒有作用的,死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2o17年臘月三十,夜幕降臨,在一片千響炮和沖天炮炸響中,家家戶戶三代祖宗的神位就請到桌面上,這時候的呂得秋沒有過春節的歡樂,而一整套計劃在腦海裡思考完善,完善的神不知鬼不覺,他把呂剛呂強兩個侄兒叫到偏房裡,碼出十萬元人民幣,把嘴湊到呂剛呂強的耳朵上,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然後指著十沓人民幣說:“事情要辦妥,這是報酬。”。
過了一會兒又覺得不是十分妥當,就又把大侄兒呂剛一個人叫到面前,吩咐:“你年齡大腦瓜子靈活,經常在四鄰八鄉做生意販豬娃——暖灣村你也去過,地理路況熟悉,你要多操些心,回來了我給你另外再給錢——大爸啥都沒有,就是錢多。”。
三十晚上要坐夜陪伴“祖宗”,難得一年的歡聚,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後,圍在一起吃肉喝酒聊天,熬到午夜子時以後,根據喜好,“挖坑”“掀牛”“修長城”,不願上這種場合的人開啟電視看春晚、手機聊天搶紅包……誰也沒有發現,一輛客貨兩車摸著黑路,從呂家莊開出直駛向暖灣村一社苟有志埋下的墓地。
打發兩個侄兒出了莊,完成了這個事的呂得秋走進上房,房子裡空無一人,“可能都去喝酒了”呂得秋想。
眼前是香火旺盛、擺滿吃喝的桌面。呂得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三代祖宗牌位,鞠了一躬就在桌子前跪下來,捏了幾張冥票奏上蠟燭點燃,舉在手裡像舉著一面照耀前進道路的旗幟,口裡唸唸有詞:“祖宗三代老先人保佑——保佑我平安無事——保佑我侄兒出入順利——”,祈禱完畢,把身子慢慢的靠在一摞被子上,閉起目養起神。
寧靜的夜,呂得秋沒有睡意,他思考起自己的過去——
那年他二十二歲,武家寺公社招集全公社的年輕人實彈訓練,選拔民兵,訓練結束有一場射擊比賽,他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入選,並且被任命為民兵連長,出出入入肩上掛一杆槍。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正時抓階段鬥爭防止反革命的時期,在農村重點偵查和防範“地主富農”成員。
年輕力壯的呂得秋抓人綁人打人是一把好手,在手裡過了幾個“成員”以後,呂得秋有一個突然發現:這些“成員”有“寶”,於是他了解掌握全公社的“地主富農”成員,利用晚上以民兵連長的身份獨自一人去找這些成員,透過套問、嚇唬,順手牽羊獲得一些“寶貝”——銀元、銅鏡、麻錢,甚至金磚,得到“寶貝”的家庭他都幹方百計保護,得不到的就押到現場開批鬥大會,然後私下烤打,覺得確實“榨”不出什麼“油水”就放人。
如此精明能幹的呂得秋被眾人看好,說他一碗“國家飯”端定了。
呂得秋一次回家,看見剛剛嫁進莊裡的鄰居少婦,心裡發癢喉結生津,待到晚上悄悄摸進屋子,一串腳步也響到當院,他怕事情敗露乘黑就跑,剛出院門,那腳步停下來,摔來一團雜草繩套,不偏不依套住了他的兩隻腳,就把他絆倒,跌折了右腿小骨磕破了左腿膝蓋,勉強爬到家裡,躺了半年六個月,民兵連長免了,留下兩腿殘疾,蹶跛難行、影響生活、終身末娶。
時下的公社領導念及舊情,就給了他呂家莊大隊乏驢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