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了四皇子與裕王可能的血緣關係後,顧韜晦就一直處於小心求證的狀態中。
因為年代久遠,且那時候顧剛進宮,對宮裡的人事兩眼完全一抹黑,再加上師父又走了,把很多秘密也一併帶入了墳墓裡。
於是,顧韜晦的進展就一直很緩慢,好在他也不急,能查證最好,不能查證提高一點警惕之心也有好處。
顧韜晦把調查的方向主要放在裕王跟容妃的交集上,很遺憾,正常的記錄中完全找不到兩者有過任何交集的痕跡。除了一些宮裡的家宴,作為家人裕王和容妃都會有出席,但這樣的大型活動現場,兩者的距離也很遙遠,最多能看到對方的一點輪廓。像眼神交流紙條傳遞這種,完全沒可能。
那麼,會不會有一些間接的交往呢?這些時候,仲青的發散性思維就起到了一些正面作用。
仲青說:“我們先大膽假設四皇子是裕王的兒子,再在這個事實基礎上補充細節。首先要補充的是,裕王跟容妃從之前有沒有可能認識?還是隻是在皇宮中偶然碰到,從而一見鍾情?”
顧韜晦說:“容妃出自端木家,端木是大昭國比較大的世家,傳承時間也很長,太祖開國時端木家提供了很大的財帛上的助力,所以才會被封為忠信伯。經過幾世經營,端木家人才輩出,朝堂上好幾個關鍵位子都跟他們或多或少有所牽涉。長於深閨之中的容妃,待字閨中時跟裕王有簡單接觸,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仲青說:“從難易程度上看,容妃進宮之前認識裕王的難度較低,所以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他們之間有了這個前提,那麼進宮之後尋找見面機會,相對容易得多。”
顧韜晦點頭同意:“這個我找人去調查瞭解一下。”
仲青又說:“我們實際上是希望能夠掌握他們倆有過交集的實證,所以這幾年福衍宮的活動記錄,要仔細分析一下。比如容妃的日常所用,以及四皇子的養育細節,看中間是不是跟裕王牽得上關係。畢竟,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生長在福衍宮,裕王多多少少還是會關注這裡,而且,他只要會動記錄,就會留下痕跡。”
顧韜晦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但浩如煙海,工作量巨大。
但方向對了,每天走一點,遲早總會走到目的地的。
運氣不錯,沒有幾天時間,就像獵犬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宮裡女人眾多,各種各樣養顏抗老求子保胎的秘方層出不窮,但都不出吃和用這兩個渠道,所以顧韜晦接觸到這樣的方子機會也很多。
宮裡一向有使用曇花醬製作養顏膏的傳統,方法是用收集得來的曇花搗茸,加入珍珠粉和人參粉,以及蜂蜜調成糊狀,每日敷於面部,可以保持白晳和水潤,吹彈得破。
曇花得之不易,產地較為特殊,剛好裕王的封地貢州就產曇,所以裕王會在曇花開放的季節裡提供給宮裡,這時候,裕王被稱為嬪妃之友真是實至名歸。
而曇花中最珍貴的一種,莫過於優曇婆羅花。此花外形與曇花相差無幾,但養育條件更為苛刻,完全無法人工培植,只能是在數量眾多的曇花中隨機產生一兩株。
雖然機率極低,但一般十年時間總會出現數枝優曇婆羅花,就像蜂后產生於蜂群之中一樣,它的產生需要時間和運氣,偶然之中又蘊含必然。
優曇婆羅花的根葉與普通曇花幾無區別,能夠辨認出來只有在開花的瞬間。所以曇花開花的時候,會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出現優曇婆羅花。
當優曇婆羅花出現人間的時候,需要以處子之手,執檀木所制的匕首將其割下,置於石灰鋪設的容器中,一直封閉不能開啟。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啟封容器,會看見失去水份的優曇婆羅花保持著盛開時的形狀,但此時可以加入明礬調製成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