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時候,蜀青帶著高子菡回了一趟家,中午飯仲青也在,姐弟倆短暫地聊了兩句。
蜀青說:“高國慶跟我說,你這裡要開一家新店,讓他去幫忙?”
仲青回答道:“是啊,不過在鄉下,國道邊上,球溪河,準備開一家鰱魚莊,地址已經選好了,等重新裝修一下就開張了。”
蜀青說:“他來跟我商量,我知道他們廠子也不行了,最近他都待在家煩躁得很,男人,必須要給他找個事情做,不然窩家裡人就廢了。我也同意他出去闖一下。”
仲青問:“你一個人帶菡菡可以嗎?他們家能搭把手嗎?”
蜀青說:“最惱火的時間段已經過去了,沒錢才最惱火,所以他去完全沒問題,我辛苦點沒什麼,現在高子菡讀幼兒園了,他爸媽可以接送一下。”
仲青又問:“他爸媽喜歡高子菡嗎?”
蜀青笑著說:“喜歡,雖然知道不是親孫女,但老年人,杵著一個軟萌的小孩子在身邊,自然都會喜歡的。而且,你這個外甥女不得了,哄人一整套,也不知隨了哪個。”
仲青笑:“隨了衛曦。”
蜀青嘖了一聲:“八杆子打不著!”
球溪河的店鋪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當,劉成德和高國慶就走馬上任了。
飯店名字比較樸實,取文雅了當地人也不認,就叫“範記鰱魚莊”,取師父的姓,鎮店。
招聘了一個當地的廚師,土辦法燒鰱魚,就是重辣重麻,還外加一鍋野生新鮮香料,不講章法,格外生猛。裝盤也不講究,直接一個大盆端上桌,那盤子還是搪瓷制的,經摔,不嬌氣,完全不講究色彩搭配,主打一個好使,就像部隊行軍野外聚餐一樣,俗稱江湖菜。
江湖誰不愛呢?尤其是武俠小說橫行的當代。
沒想到這種極致的土味,卻獲得了市場的追捧。
這種土法燒製的鰱魚,最大限度保持了鮮嫩的口感,又蓋住了魚的腥氣,而野生鰱魚靠腐食為生,長得肥美壯碩,掛在鐵鉤上像一頭豬一樣。十幾斤重的魚,人少還吃不完,只能切下其中的一塊,剩餘部分仍然掛在鐵鉤上,的確跟賣豬肉的很相似。
仲青都不敢讓師父過來視察,怕給他丟臉,完全就是造原子彈的掙不過賣茶葉蛋的,刺激到學院了一輩子的師父。
這種連仲青都看不上的做法,卻生意火爆,剛開業,完全不用宣傳,自動找上門來的食客就絡繹不絕,去晚了就搶不到座位了。那時候也不興等位,等也等不到,因為每桌吃下來平均時間都在三小時以上。來吃飯的人都要喝酒,酒水的利潤遠遠高過菜品,所以財富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匯聚,把劉成德和高國慶累得跟狗似的哈氣。
半年不到,就想擴大規模,劉成德打起了隔壁店的主意,他們生意不是太好,有時就吃點範記鰱魚莊漏下來的客人。劉成德又重操自己三寸不爛之舌的業務,把錦沙城說得跟天堂一樣,遍地都是錢,人連彎腰撿錢都嫌累,讓他們把格局放高一點,讓球溪河鰱魚衝出沱江,走向錦沙。
沒想到,還真辦成了,劉成德以一個雙方都認為合理的轉讓費把隔壁的店鋪成功盤了下來。對方躊躇滿志地準備到錦沙去大施拳腳,相應的,劉成德還給他們提供了一心樓在錦沙的地址,讓他們有什麼事去那裡找他,他可以包接包送,忽悠到老。
這樣,劉成德就多待了兩個月,把整個飯店的關係理順了,生意正常了,才放心離開。
這段時間,高國慶也認真學習,按他的話說,比在學校的時候認真多了,也對,現在關係著一家人的未來,不到活不下去的時候,人不會激發出自己的潛能。
有一天,衛東突然出現在範記鰱魚莊。
劉成德驚喜地喊:“衛東哥,改革的春風終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