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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習慣性的伸手去摸旁邊宣墨溫熱的手,神出去卻只撩到一把空氣,才回過神來,心裡頓覺空蕩蕩的不是滋味。

原來情這種東西,並不是轟轟烈烈囂張跋扈的傻子都知道它來了,而是悄悄的,毫無聲息的潛到你最最不注意的日常作息中來,等哪天它去了,便會倏忽的覺得很不習慣,進而思考它在沒來之前,自己都是怎麼過活的。這個不習慣,想來便是情了吧。

流蘇默默想著,不知不覺的便入睡了。半夜時卻突然毫無徵兆的醒來,覺得心跳的尤其快,那心慌的感覺揮之不去,摸了摸額頭,竟是冰涼的一片汗。流蘇在黑暗中擁被坐起,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靜夜裡尤其清晰,總覺得似乎有什麼災禍在未知的前方虎視眈眈著。定了定神,流蘇汲著繡鞋摸黑將燈點亮,摸了一個杯子倒了口冷茶喝,房門卻突然被用力撞開了,流蘇一驚,火光被外面的夜風吹的忽明忽暗,這明滅的燈光中,荷包的臉蒼白一片,顫著嗓音道:“夫人,老夫人……沒了……”

流蘇手裡的茶杯應聲碎裂,清脆的瓷器破碎的聲音在這濃黑的夜色裡分外尖利的奪人心魄,流蘇只覺得心裡嗡嗡一片,那聲音愈來愈響,漸漸在耳邊振聾發聵,連忙又倒了茶喝下去,方冷靜了下來,沉著道:“快傳令下去,讓小廝們備馬車,我們現在就回去。”

荷包道:“宣安已和馬車一起在外候著了。”

流蘇應了一聲,小跑著出了園子。淩氏和謝清平也被驚醒了,問了下人情況以後,也匆匆起來,三人恰好在花廳相遇。流蘇也顧不得禮數,匆匆向淩氏行了禮,便要起身,淩氏無法,只得送了出來。匆忙間,流蘇也沒有和謝清平告別,只看到他一雙眼沒了平時的戲謔,深深的看著自己。

宣安想是在外已等了好一陣子,兩個眼睛也是哭的通紅,看到流蘇出來,正要行禮,被流蘇一抬手止住,只聽少夫人說道:“快回府。”

宣府門口燈火通明,白綾分外刺眼,有哭聲隱隱傳出。流蘇此刻已無法思考,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趕緊找到宣墨。沿途急走,下人們的請安聲也充耳不聞,直楞楞衝到大堂,見那英俊的男子一身縞素,縷縷黑髮在額前垂著,一雙眼黑的愈發深沉,正指揮著堂裡眾人。

想是也看見流蘇了,兩人遠遠對望著,宣墨想給流蘇一個安撫的笑容,那勉強彎起的唇角卻承載著太多蒼涼,竟比哭還悲慼。

宣安低聲在流蘇耳邊說道:“少爺很晚才回的府,剛躺下沒多久,抱琴就哭著找過來了。抱琴說:老夫人走的很安詳。少爺就起身佈置事宜,一直忙到現在,連口茶也沒喝過。”

流蘇慢慢的一步步走過去,眼前宣墨的面容一點點清晰起來,面容明明是沉靜的,那雙眼裡卻生出一絲彷徨來,沉沉的盯著流蘇。流蘇嘆口氣,輕輕擁住那僵硬的身體,在宣墨耳邊說道:“先歇下罷,這邊我來料理。”

彷彿千萬年的時光過去,那靜止不動的人方緩緩點了點頭,由流蘇牽著手,走回了晚薔園內。流蘇給宣墨鋪好了被子,正欲轉身出門去廳裡料理喪事,卻被宣墨一把拖住,流蘇呆了一呆,便感覺到自己被擁進了一個熟悉的懷裡,那人將頭枕在自己的肩窩上,肩膀處漸漸的便有溫熱的溼意一點點瀰漫開來。流蘇僵著身子不敢動,任由那溼意濡溼了自己的衣衫,良久,宣墨才放開流蘇,卻立刻轉身背對著她。

流蘇也不點破,轉身去了大堂料理喪事。

這一忙就忙到天光大亮,種種事宜俱已備好,下人們也都有了各自的職責。只待選個吉日入殮出殯了。

宣墨向朝上告了假,在府裡也幫著料理。依然是那沉穩的樣子,流蘇看著宣墨,恍惚覺得彷彿那晚在自己肩膀上落淚的男子,只是一個夢而已。可是她知道,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