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綺瀅!”我話還沒說完便被一人打斷,尋聲望去果然是胤禛。我錯愕的功夫,年氏已經起身請安了。胤禛擺了擺手,略有些不悅地道:“你怎麼來了?朕不是下過旨意任何人都不許打擾瀅兒休息嗎?”
年氏面色一紅,我見狀白了他一眼道:“那你為什麼還來打擾我?”
胤禛也不生氣,而是徑自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我,看到我的鞋子時,擰緊了眉道:“你的鞋子怎麼溼了?是被剛剛融化的雪水打溼的?該死……”他咒罵了一聲,便來脫我的鞋子,我嚇了一跳趕忙縮回腳去,驚道:“你幹什麼?”
他瞪了一眼一旁的莎兒道:“還不去給你家主子拿雙靴子來?”莎兒忙不迭地點頭,慌慌張張地跑回永壽宮的正屋拿了雙小羊羔皮靴子來。胤禛極其變態地把我的鞋子襪子都脫了,把我的雙腳包在他的披風裡,他則蹲在地上抱著我的腳。我見他這舉動的第一直覺就是想往他心窩裡狠狠踹一腳,忽然瞥到年貴妃還在一旁,便強自忍住了。胤禛見我看向年氏,便有些不自在地對她道:“你先回去吧。”年氏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對他的後背福了福道:“臣妾告退。”便帶著一個宮女嫋嫋娜娜地離開了。我這才注意到她的靴子鞋跟也不矮,走起路來還真有幾分Super Model的味道。
我回過神來後,胤禛已經為我換好了鞋子。他卻還是蹲在地上不起來,雙臂環著我的小腿,將頭靠在我的大腿上,竟閉上了眼睛。我驚訝地發現莎兒那丫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溜掉了。我驚恐地掙扎著,怒聲道:“你幹什麼?”
他卻將我抱得更緊,嘟囔道:“朕好想你啊……”
我無奈地踢了他一腳,微微轉過頭看向門外道:“鬼話連篇!”
他卻突然起身一把抱起我,快步走上二樓的暖閣,把我放到一張質地精良的紅木雕粱床上。我猛的舉起床上的鴛鴦戲水被褥扔到他頭上去,然後下意識地伸手抓著床頭的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想借力跳下床去,卻被他緊緊環住了腰。
“我想要……”嗯,他說的不是朕想要。呵,這個瘋子……
我索性停止了掙扎,淡淡挑眉道:“可是我現在很討厭你……”
他抬起頭看向我,喉嚨明顯地一動,好像要吃了我一般。“你討厭?可你要知道,朕隨時都可以殺了他。”我自然知道胤禛口中的“他”是誰!
我想都沒想便給了他一個巴掌,吼道:“你卑鄙!”
他好像很受傷似的抓住我的手,替我揉起手掌來,“痛不痛?夢兒,全天下的人說我卑鄙也就罷了,可是你不可以……”
我像觸了電一般迅速抽回手,冷冷地盯著他,止不住地發抖。“胤禛,放了我好不好?”
“你也放了我,好不好?”他像個孩子一樣苦苦哀求著。
這個夜晚,他帶給我的只有無限的痛楚。這也更加堅定了我回家的決心。回到十四身邊的可能已經越來越小,而我已無法再忍受下去……
*
我麻木地任由莎兒給我穿上繁複的旗裝,看到那嬌美可愛的桃紅色撒花襖我突然愣了一下,不由打了個冷戰道:“扔了。”
莎兒一怔,點點頭,卻也照做了。她轉身回來拿了件蜜合色的棉襖和一條水紅撒花夾褲給我套上。我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淡淡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莎兒嚥了口唾沫,小心地道:“主子,恕奴婢多嘴,敦貴妃昨天穿了一身翡翠撒花洋縐裙紅綾襖,而您昨兒穿了一身桃紅色撒花襖,您和敦主子站在一起,奴婢差點兒沒認出來哪個是自家主子……”
我頓時心生疑惑,我和瑤津有那麼相似麼?我搖搖頭,卻也並不多問,搭著莎兒的手起床洗漱,然後吩咐韻兒去給我找那本朱敦儒的詩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