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以往活潑爽朗的模樣。此時正一本正經地掃視著人群,又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我心一驚,連忙拉著師傅轉頭就跑,狼狽地躲進一個小巷子裡,大口大口地吐著粗氣。
在街頭的轉角處,我聽到人群中傳來的一聲聲呼喚:“福晉……”是……府裡的下人們。
“依夢,你究竟在哪裡?”這聲音竟如此清晰,彷彿就在我的耳邊!我伸出雙手按耐住胸口的慌張,竟差點暈了過去。最後還是師傅扶住我,把我攙回了書社。剛才我們離十四太近了。
“你這是何苦呢?”師傅親手為我倒了一杯茉莉清茶。
我抿了一小口,無奈道:“這是我的怯懦,也是我的悲哀。其實只要能遠遠地看他一眼,我就已經滿足了。”
歸路
之後一年,我又在醉香樓混吃混喝玩了三個多月,直到後來“婉羅”的名頭鬧得有點大了,我才不得不離開。回到書院後不到一個月,師傅外出,我也就不願意再多呆,又拉著王逸然到角直、南潯、木瀆、光福、安昌等地轉悠了一圈,一晃眼大半年就過去了。離家快兩年了,我也開始有了種落寞孤獨的感覺,畢竟我也是一個母親。同時我又開始咒罵自己的軟弱來。而在四個月前也發生了一件對我而言心痛至極的事。
因為十四妻妾稀少,我又“抱病”,康熙在半年前“善解人意”地為十四指婚。這次他迎娶的是一位庶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是典衛西泰之女,與云溪似乎有點親戚關係。我多方打聽,也只知道她相貌極美,才情很高,名字中也有一個“雲”字。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回去的時候,一件更大的事使我下定了決心。
那就是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著名的“斃鷹事件”。這代表著曉玥一家人悲劇的開始。我曾經說過要想辦法讓自己置身事外,但是事情真正到來了,我才知道那些話都只是說說想想,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我無法眼看著她走向命運的巨大旋渦,而自己再這樣逍遙下去了。儘管我知道我不能為她做什麼,但只是陪著她,也好。
其實我也並沒有這麼偉大吧。我心裡想的,還是十四和他新娶的那個女人。
“想好離開了麼?”送我的是王逸然。
我看著路邊的野菊,嘴角綻開一抹清麗的花兒,“這花真美。可惜就要凋謝了。我也要離開了。再見了。”說著我向他揮揮手,淚卻突然不自覺地掉落下來。他調侃地笑道:“沒心沒肺的人也會哭啊。行了,快上路吧……”
上路?我破涕為笑,轉身上了馬車。目的地,自是京城。
“婉兒!等一下!”竟是師傅的聲音。我趕忙吩咐停車。
“師傅?”他是趕來送我的麼?
“婉兒,”他頓了頓,很認真地說:“以後要把握好自己的幸福,不要再任性了。”
我剛剛隱去的淚又開始在眼角打轉。我剛想說些什麼,卻見師傅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我道:“這是十四爺五個月前派人送來的信。”
我點點頭,師傅便讓車伕趕車,目送著我離開。
我顫抖著拆開那封信,再次看到了十四那俊美流暢的字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一股氣息卻還得裝做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一股氣息卻還得裝做毫不在意,而是明明彼此相愛,卻不能相擁著說一聲我愛你。”
“依兒,這是我愛你的心情。快回來,回到我的身邊吧。我和孩子們都很需要你。”
信的末尾,清晰地寫著一個“禎”字和幾點乾巴巴的淚痕。
*
雖然只離開了兩年,但當我再次回到京城時,卻有恍若隔世的感覺。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孃家不能回,一定會讓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