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兩人簡短的談話。
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厲寒川從可視電話裡看到了李夢的身影,他不禁眉頭緊皺,她怎麼來了?
蘇小小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拖著虛弱的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
門開了,李夢一束鮮花和一個果籃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她對蘇小小從未有過的禮貌和隨和。
“寒川,你也在。”李夢明知故問地說了一句。
厲寒川輕聲應答了一聲,只是靜靜地坐在床邊,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李夢卻突然靠近厲寒川,故意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頗有些愧疚地說道:“我聽說蘇小姐這次可是九死一生,說起來也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當初寒川跟我求婚,我任性地拒絕了,後面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她又故作一聲嘆息,扭頭聲淚俱下地對厲寒川道,“寒川,我不能讓我的自私,再把蘇小姐一次又一次地置於危險的境地裡。既然你也已經決定跟蘇小姐離婚,不如趁早把手續給辦了,還蘇小姐自由之身,這樣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蘇小小聽著她這一席話,鼻頭突然一酸。
她很明白,李夢來看她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是想借著她差點死了的這件事拿來做文章。
聽起來處處都是在為她蘇小小著想,卻句句也在催促著他們離婚。
目光落在厲寒川的身上,她想起那日在酒店時他甩向自己的那一紙離婚書。所以,離婚應該也是他的意思吧?
可男人像是在思考什麼,眉頭緊斂著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唯獨那對著李夢所表現在肢體上的刻意疏離,讓她看在了眼裡。
蘇小小並不明白,厲寒川到底是什麼意思,究竟是拒絕還是默許?
持續的沉默中,她似乎更認可了後面一種可能。
她恍然一笑,“李小姐不必擔心,離婚協議書厲少已經給我了。我會盡快簽字,把本該屬於李小姐的一切,悉數還回去。”
她的話,說得輕飄飄的,就好像當初她急切地想要跟男人劃清界限一般,那樣的雲淡風輕,那樣的無所謂。
可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已經難受得如同刀絞,她甚至不敢再看身邊的男人,生怕一個眼神,便會讓自己再次沉淪到無法自拔。
雖然她也很希望被他放在心裡的那個人是自己,但在這場感情的博弈裡,她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便只能悄然退場了。
眼眶漸漸地泛紅,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卻始終別過頭,牽強地一笑,“我知道,厲少救我只是為了給厲家一個交代。如今我已經安全了,厲少也不必在這裡繼續逢場作戲了。”
男人心頭突然一堵,怔怔地看著要與他劃清界限的女人,思緒萬千。
剛想開口,李夢就上前挽住了男人的胳臂,“寒川,蘇小姐劫後餘生還需要好好休息,我們就不要在這裡打擾她了。”
扭頭她又對蘇小小道:“蘇小姐,你好好休息。如果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了,你就叫醫生跟護士過來。若還有別的需要,你再給我們打電話。”
扭過頭,李夢臉上的笑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深深的恨意。
她氣惱:蘇小小,你還真是命大,這樣都沒有讓你死!
隨著“砰”地一聲關門,蘇小小知道他們已經離開,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突然哭了起來。
她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嘶啞,還有些顫抖。
她早就知道,她跟厲寒川會是這樣的結果,可當一切真的要結束的時候,她卻希望能改變結果。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甚至很可悲。
本就虛弱的身體,已經經不住她的大喜大悲,她只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