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錢朵朵交談一番後，蘇小小回到了名都花苑。

她坐在臥室的陽臺上，看著那一紙離婚協議書，呆愣了好久。

腦子裡有無數種想法，她想簽完字便悄無聲息地離開，想跟厲寒川做最後的道別，想……想再做一次垂死的掙扎。

夜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她坐在陽臺上，被一聲開門聲所驚醒。

回過頭，她看向厲寒川，“你回來了。”

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雖然華城已經跟他彙報過蘇小小已經回家的事情，可她的態度讓他有種妻子每日在家等著丈夫歸家的甜蜜和幸福。

可不知怎的，這種甜蜜又變成了一種心酸，讓他的心驀地一下，疼到了骨髓裡。

還未等他走近，蘇小小卻突然迎著他走了過來。

目光落在男人當初救自己在手臂上留下的那道疤，不知何時，竟又無端地生出了幾道新的血痕來。

她不禁想，他是又在傷害自己了嗎？

眼眶漸漸泛紅，她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為他做點什麼。

厲寒川見她神色黯然，他剋制著心底的那份擔憂和急切，語氣平常地道，“是哪裡不舒服嗎？我叫醫生過來幫你看看。”

蘇小小抿著唇瓣，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男人的臉上，他竟不再似初見時的意氣風發，更平添了幾分蒼老和憔悴。

眼淚無聲地落下，她一頭扎進了男人的，伸手緊緊地將她抱住。

“蘇小小，你……”

“別動！就讓我這樣抱著你，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和酸澀，還有幾分卑微的請求。

厲寒川嚇得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那雙想要將她推開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

複雜的情緒縈繞心頭，垂眸看著懷中看起來有些傷感的蘇小小，厲寒川的心中平添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慾望，雙手不禁落在了她的背上。

然而，當手指觸碰到蘇小小面板的那一瞬間，他又警覺地收了回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蘇小小想要的幸福，更不知道，若他多給與她一絲希望，是不是隻會傷害她更深。

李夢的事還沒有解決，厲氏集團又內憂外患，他沒法執著於個人的情感，而置厲家人的心血於不顧。

猶豫著，他最終將她無情地推開，“蘇小小，你抱夠了沒有？”

“不夠！”

女人再次將他抱住，她想這輩子都緊緊地抱住他，不想鬆手。

想到男人手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她內心焦灼、自責。

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痛，可以讓他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去止心上的痛，她甚至無法想象，那些艱難的日子他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如今為了讓徐鴻葉落歸根，她像所有人一樣，無情地撕開了他的傷疤，卻從未想過他願不願意。

她甚至覺得，讓他這樣自欺欺人地過一輩子，也未嘗不好。

眼淚漸漸地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哽咽道：“厲寒川，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了，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我願意離開，只要你能開心，能快樂，我都不在乎。”

男人的身子顯然怔了一下，她想到錢朵朵交給自己的錄音談話，那句“給我介紹個物件吧”，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胸口。

離開後，她就要嫁給別人了嗎？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跟他再無瓜葛了嗎？

不，他不願意！

手下意識地落在她環抱住自己腰身的手臂上，肌膚相觸的瞬間，他卻再也沒有勇氣將她狠狠地推開，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