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高芷柔好似對過去發生的一切都明白了。

可真要追根究底起來，她自己也是幫兇！

若不是當初自己愛上了厲寒川，不甘心再被雲貫中利用，繼續做一些傷害厲家，傷害厲寒川的事情，又怎麼會惹怒他做出那麼極端的事情來？

這一切的一切，跟她自己也脫不了關係。

眼淚頓時瀰漫在她的眼角，讓她連呼吸都覺得是痛的。

可她卻不敢吱聲，她不得不承認，雲貫中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作為幫兇，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再也沒有把柄在雲貫中的手裡，也不再欠他任何的恩情，便再也沒有什麼好忌憚的了。

木訥地擦掉臉上冰冷的淚水，她突然發出一聲冷笑，“雲貫中，你就不怕我把這一切的真相都告訴寒川嗎？”

“你敢嗎？”

雲貫中悠然自得地往椅背上一靠，目光篤定地看著高芷柔，“你別忘了你當初的誓言，你若敢說出去半個字，厲寒川將不得好死！”

“更何況，就憑你現在的身份，你憑什麼認為，他還會信你？”

“我……”

是啊，她憑什麼？

憑她對他的愛嗎？厲寒川又怎麼會相信一個背叛了他的女人？

即便他願意信，她又怎麼忍心用自己的誓言，去賭厲寒川不得好死？

雲貫中就是賭中了這一點，才敢對她這般肆無忌憚！

擰著衣角的手，不覺緊了緊。

高芷柔緊緊地咬了咬牙，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牽扯。

而且以她對雲貫中的瞭解，他今天來找自己，絕不只是為了告訴她事情的真相那麼簡單。

她忍氣吞聲道：“雲貫中，我才回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找上我，恐怕，不止是敘舊那麼簡單吧？”

雲貫中雖早已熟悉了高芷柔的性子，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溫柔懦弱早已比不過當年，時間反倒把她打磨得更加鋒利了。

不過，這樣的高芷柔，反倒令他更加地欣賞。

他篤定地看著她，索性也不拐彎抹角，“高芷柔，你的出現，一定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坦白地說，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漂泊異鄉。”

“不如，你就藉此機會留下來。只要你答應繼續幫我，我也一定不計前嫌，而且保證事成之後，幫你洗清所有的罪孽，讓一切的過往，都變成一場誤會。這樣，你就能跟厲寒川破鏡重圓了，如何？”

這樣的條件，高芷柔不得不承認，確實很誘惑人，她甚至也動心了。

可是，雲貫中是什麼樣的人，她比誰都清楚。

她愛厲寒川，她就絕不會再傷害厲寒川一次！

她不免嗤笑一聲，“雲貫中，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高芷柔嗎？七年前我已經錯了一次，我不會再像當年一樣任你擺佈了！”

“當年如果不是我，寒川跟徐叔叔就不會鬧到斷絕父子關係的地步！徐叔叔更不會跟他的家人一別七年後，就成了永別！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也是你！”

“可我不像你，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感到愧疚！更不會像你這般，此時此刻還能這麼心安理得地坐在這裡談笑風生！”

“雲貫中，你休想再利用我！”

男人臉色突然一沉，愧疚？他為什麼要愧疚！

“我徐鴻對天發誓，我跟厲晚晴結婚，只是想成為人上人，不再做被人踩在腳下的螻蟻！若我對她動了真感情，背叛了兄弟之間的誓言，我就不得好死！我若跟厲晚晴若是生下後代，也一定不得康健！”

雲貫中想到三十五年前，他跟徐鴻立下的誓言，他的心裡就只剩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