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個小時前。
按照厲晚晴的行程,她是推遲了一天回國的。
她本以為自己這趟旅行,會就這樣一無所獲地結束,直到她心灰意冷地坐在酒店的大堂裡,一抹久違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厲夫人!”
同樣注意到她的高芷柔,驚訝地叫了她一聲。
誰知,素來優雅的女人,像是被勾起了心底的痛苦,竟毫不猶豫地衝她走了過去,對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兩人四目相對,高芷柔並沒有反抗,好似這些年所有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藏進了這個巴掌裡面。
“厲夫人。”
高芷柔捂著被打痛的臉再次禮貌地開口,她的眼睛正猩紅著,像是連著好幾日都不曾好好睡過了。
厲晚晴恨不得將她抽筋剝骨,可她骨子裡的優雅,只是讓她吞下了所有的恨。
高芷柔默默地扛下了所有無聲的指責和辱罵,好一會兒後,她潤了潤乾涸的喉嚨,開口道:“厲夫人,我可以跟您談談嗎?”
“呵!”厲晚晴冷笑一聲,“高芷柔,你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談?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願意跟你談!”
“我知道,厲夫人甚至整個厲家都恨透了我,我也知道自己罪不可赦。厲夫人若是再扇我幾個巴掌,能緩解您心中的怒氣的話,芷柔絕無二話。”
說著,高芷柔閉上眼,將臉直接湊到了厲晚晴的面前。
厲晚晴揚手就要往她臉上揮去,可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她抽回頓在空中的手,不屑道,“打你我還嫌髒了自己的手!”
高芷柔這才睜開了眼,她並非是賭厲晚晴的善良,而是她想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
厲晚晴並不想跟她再為了之前的事做過多的糾纏,她此行的目的,也並非是想將過去的是非對錯再細數一遍。
她隱忍著心底爆發的情緒,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撇過頭,她不再見高芷柔,只是沉聲問道:“他呢?”
“他……已經過世了。”
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滑落,高芷柔哽咽著喉嚨,好一會兒才說出這幾個字。
厲晚晴聽到這個訊息猶如晴天霹靂,他們分開了七年,好不容易等她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他竟然撒手人寰了?
不,這不是真的!
“高芷柔,你以為你找個這樣離譜的藉口,我就能好好地跟你坐下來談了嗎?”
“我說的是真的!”女人拔高了聲線,“兩年前,叔叔他生了病,檢查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肝癌晚期了。”
肝癌晚期!
厲晚晴的眉心狠狠地顫了一下。
冷咧的目光頓時落在女人的身上,厲晚晴全身發顫地指著她道:“高芷柔,都是你!你害了我們厲家還不夠,還要讓徐鴻疏於照顧得了絕症。我們厲家,上輩子到底是欠了你什麼,要讓你害得我們全家分崩離析,不得安生!”
“我……”
高芷柔眼眶泛紅,沒有替自己辯解半句,轉而自責地跪在了厲晚晴的面前,衝她磕了一個響頭,“阿姨,是我對不起你們,我知道自己不值得原諒,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將功折罪?哼!”
厲晚晴的眸光裡,都是對高芷柔的深惡痛絕,她不禁冷笑一聲,“高芷柔,你身上的罪孽,這輩子都還不清!即便他死了,我跟寒川,也是絕不可能原諒你的!”
“當年的事……”
高芷柔滿含熱淚,恨不得將所有的真相和盤托出。
可她當年是發過狠誓的,她若是將真相說了出去,厲寒川將不得好死。
她不會,也不敢,更不願意拿厲寒川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