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轉著手中的筆,一一掃著每個人道:“寫封信回去,今日大家就在這裡歇息吧,什麼時候,錢到位了,什麼時候,人就到位了。”
沒有人敢說話,大家都清楚知道,此刻的顧九思的確已經是盛怒至極。他可以忍他們的嘲諷羞辱,可以忍他們的懷疑揣測,可是他卻絕不能忍自己的家人因他受到傷害。
黃龍將紙筆發給所有人,大家面面相覷,顧九思在上方,開啟了近日的卷宗,淡道:“大家慢慢寫,我陪著大家一起辦公。”
作為一個縣令,望都整個縣,上到財政殺人,下到丟雞找狗,全都由顧九思一人來操辦。顧九思每天的事兒多得不行,還好他看東西速度快,百姓遞過來的訴狀一目十行,他將其按照重要性排序歸類,然後分別準備了處置方式。
大家看著顧九思的樣子,咬了咬牙,終於是將信寫了出去。
寫出去後就等著家裡籌銀子,銀子不夠,糧食布匹馬匹……又或是未來軍中訂單,這些東西抵押來湊。
顧九思就這麼忙活到了夜裡。柳玉茹見他還不回來,便讓人去問問,印紅從木南那裡得了訊息,回來同柳玉茹將情況大概報了,柳玉茹靜靜聽了,隨後卻問道:“木南可說姑爺有什麼異樣嗎?”
印紅想了想,隨後道:“木南說,今日姑爺洗了很久的手,手都洗紅了。”
柳玉茹愣了愣,過了片刻後,她輕嘆了口氣道:“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他心裡想必還是難過。”
如今已經是深秋,夜裡有些冷,柳玉茹想了想,讓人燉了碗甜湯,隨後便穿著大氅,提了燈,帶著甜湯去了縣衙。
夜裡同往日起比起來有些異樣,周邊人神色匆匆,似乎都在著急忙著些什麼,柳玉茹抬頭看了一眼,沒有多說。
到了縣衙門口,柳玉茹也沒去請顧九思,她就是站在門口,靜靜等著。
等到了半夜,她在馬車裡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顧九思這才送走了最後一個商戶,忙完走了出來,出門便瞧見柳玉茹的馬車,靜靜停在一邊,掛著“顧”字的牌子在馬車前被風吹得輕輕晃動。
顧九思笑了笑,他忙走到馬車邊上,印紅打著哈欠,看見顧九思走出來,趕忙道:“姑爺……”
顧九思抬起手,止住了印紅的話,他掀起簾子,就看見裡面睡熟了的柳玉茹。
他抿唇笑了笑,朝著周邊人打了手勢,小聲道:“走吧,別驚到她。”
吩咐完後,他輕手輕腳上了車,坐到柳玉茹邊上,將人輕輕放到他腿上靠著。
柳玉茹睡得迷糊,她隱約睜了眼,又覺得很舒服,沒有再管。
顧九思坐在位置上,將外衣給她蓋上,用手指梳著她的頭髮。馬車噠噠回去,他瞧著這個人,覺得月色裡都帶著柔情蜜意。
你說這些感情是如何產生的呢?
他自己回想起來,都很難明晰,到底是在哪個點,哪個界限,這份感情就這麼悄然變了質。從最開始只是想著負責、覺得這個姑娘不錯,就變成了生死與共,然後到了今天。
閒暇時的溫情,關鍵時的獨佔,他對這個女人的感情,無一不是走在了愛情的極致上。
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好,便哪兒哪兒都不想放手。愛極了,喜歡極了,想將她一個人獨佔放在身邊,也是自私極了。
顧九思瞧著她的側臉,一看就入了迷,就覺得這人眉目張開來,怎麼看都是雕刻的美玉,筆繪的仙子。
一不留神就看回了家,等馬車停下來,顧九思才察覺,忍不住有那麼幾分臉紅,想著還好柳玉茹睡著了,要是醒了知道自己居然能這麼看一路,不得埋汰死他。
他小心翼翼將人打橫抱起來,往臥室裡走去。
這樣大的動作,柳玉茹終於醒了,她迷糊睜眼,看著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