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放風時間,對於嫌犯們來說,感覺太過短暫,在一片嬉鬧和吼叫聲中很快過去,所有人自覺地走進裡面的監倉。
“報數,一二三……二十。報告管教,026倉,20個人全部進倉。”春哥大聲對著收風的管教說道。管教在樓上面拿著一個資料夾一樣的東西記錄著,在清點人數後,重重地把後面放風間的鐵門關上,走了。
倉裡的所有人盤腿坐成兩排,開始學習,有的在看書,有的下棋,有的看報紙。這段時間為學習時間,監倉裡開始放鬆了起來。
“新兵,過來。”春哥再次用命令的語氣大聲喊道,“剛剛的話還沒問完呢。來,把這張表格填一下。”志林看了看那張表格,大概也就是自己的基本資料。
春哥翹著二郎腿坐在大通鋪的床頭,像一位老到的檢察官一樣開始了他自以為是的工作,他的表情嚴峻,眼神兇狠,說話也帶著他那種裝腔作勢慣了的嚴厲和狂妄。許志林則被他命令蹲在旁邊。
他一邊指導著志林填寫表格的內容,一邊說道道:“字寫得還不錯,還高中文化。你老師怎麼教的,我在這見過最多的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都是搶劫的,要麼就是盜竊的,怎麼就你去做這麼沒出息的事呢?老實說,你當時怎麼想的,是你對這姑娘有什麼企圖,然後遭到拒絕,你就惱羞成怒,推了她下樓,是不是?”
春哥一邊說就一邊拍打著許志林的頭部,見許志林搖頭,他又繼續說道:“哦!你這個傢伙,說你沒膽你還真有點膽,談起謀殺,可沒有幾個人敢的,因為這都是要吃槍子的事,不過這不歸我管,但你在這裡面的一切,以後也就歸我管了,聽明白沒,你以後就專門負責打掃廁所,我要是看到廁所有一點不乾淨,那你自己看著辦,在外面可能沒有規矩,但是這個小小的空間裡,每一樣都有他的規矩,而我說的話,每句都是規矩,你得認真聽,也得認真執行。”
許志林不敢多說話,任由著春哥又打又罵。他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看到監倉裡面的所有人都凶神惡煞的看著他,好像一隻豬見了屠宰場,任由著別人評頭論足和討價還價。
他已經從這些嫌犯的竊竊私語中看出了對自己的不屑、輕蔑和各種嘲弄。有的甚至在開始為他定起了刑期,彷彿他們就是法官一樣。也有人認為這樣的年輕人是家庭教育失敗的典型,年紀輕輕卻敢於挑戰法律並謀殺別人,正是父母在家教上的失敗案例。並舉一反三的在聊著相關的話題。
許志林聽到這些話,心裡就像刀割一樣疼。自己什麼都能忍受,但一提到自己父母,他心裡就像在流血。自己欠父母的地方太多了,把自己養了這麼大,還沒來得及報答他們,現在卻又一次把他們深深地傷害,而且可能因此受到牽連和非議。
旁邊有人問道:“去世的姑娘長得怎麼樣,漂亮麼,有多漂亮?你得說給我們聽聽,你這個壞傢伙,你得說說,你弄死人家幹嗎呢?這個世上,又少了一個好媳婦。”
“可不是。”一個嫌犯接話道:“少了一個好媳婦就不用說了,但我得提醒你的是,你忘了說這個世上又會多一個單身漢。”
旁邊一個也接著說道:“我認為你們說的都是廢話,這還用說,一定很漂亮,要不也不會有人把她推下樓去了。你見過街上兩百斤的大媽有人對她們有非分之想沒有,不,絕對沒有。”
“那是,可是要是對人家姑娘起了歹念,就不應該害人性命。這種事,是要遭所有人譴責和引起公憤的,也是法律所不容的。”
“一定是想殺人滅口,或是想銷燬證據,否則,正常人無論如何是不會做出這種傷心病狂的事的。”又有嫌犯像已經掌握了確切證據一樣,對他口誅筆伐。
“是的,這種人,就是在我們這些有罪之人看來,都是一種恥辱,大家都好好瞧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