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征攜帶著大量的工具,而各個工兵隊用來渡河的木罌則是從茅元儀的《武備志》裡翻出來,並進行製造的,為的就是爭分奪秒這四個字。
月光和火把的映襯下,大隊的明軍默不作聲的踏上浮橋,渡過這一條金沙溪,而後在軍官和參謀們的指揮下前往劃定給各部的區域自行搭建帳篷,枕戈待旦。以便於在明天能夠擁有更加充沛的精神。
夜間,大軍便盡數渡過了金沙溪,並且修建了簡易的營寨以供休息。這樣的營寨對於突襲的大軍而言其防禦作用有限,但是零散的清軍襲擾卻可以進行有效的保護和預警。
到了第二天,明軍一早就將探馬撒了出去,驅逐了清軍的探馬,同時步兵繼續進行休息,按照參謀的計算直到正常情況下的一個時辰後才起來,享用軍中的廚子剛剛做出來的飯食。反倒是清軍這邊,在得到了明軍趁夜盡數渡河,而且還進行了一番休息後,變得有些愕然。
“經略老大人,賊寇已經渡河,我等該當如何?”
一晚上沒睡好,洪承疇的心情有些不太愉悅,不過已成事實,而且只是比起他原本的預測出現了一星半點可以忽略不計的誤差,到也並不能影響到他的判斷分毫。
“按照原定計劃,埋鍋造飯,北上與賊寇決戰。”
“末將等謹遵經略老大人號令。”
如計劃中的那般,清軍埋鍋造飯,待吃過了飯,留下經標前鎮、江西提標和九江鎮標等部連同大半的輔兵繼續圍城。而洪承疇,則親率大軍北上。經標四鎮行了不過兩三里,很快就得到訊息,明軍也已經出了簡易的營寨大舉南下。
兩軍的探馬越加頻繁的開始了交鋒,清軍的騎兵顯然要更多,戰鬥經驗也更加豐富,很快就將明軍的探馬壓得再無法向前探明清軍詳情。
不過隨著距離的縮短,清軍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在了明軍的視線中,尤其是對於手握著大量的望遠鏡,清軍想要做些什麼妄想著明軍看不到的事情,卻也是要花費更大的氣力。
自金沙溪到北面的山區,其間不過數里而已,越是往玉山縣的方向就是越寬,但是越往明軍所處的方向則越窄。
大隊的明軍沿著金沙溪到山區的平坦地形列陣,清軍同樣是如此。洪承疇遠遠的看著明軍,雖說是看得不甚清楚,但是聽得探馬的一一回稟,對於明軍的情況也有了大致的瞭解。
“賊寇一字展開,自右往左,分別是飛熊營、神塘營、南塘營、麗水營和淳安營,背後還有一支數量在兩千左右步兵和大量的騎兵,而陳文則正在那後陣之中。”
明軍自右往左,對上的便是清軍自左往右,與明軍相同,清軍也是將戰鬥力最強的經標中營擺在了中間,臨近山林的是經標左鎮,靠近金沙溪一側的則是右翼則分別是經標右陣和經標後鎮。
地形如斯,雙方顯然都抱著同樣的打算既然金沙溪一側的河岸泥濘,不適合包抄,那麼除了戰鬥力最強的營頭放在中間外,攻擊**更加強烈的將領則就要臨近山林的一側。清軍這邊自然是高傑當年的先鋒大將胡茂禎,而明軍這邊,則是飛熊營這支更便於協同騎兵追擊的騎乘步兵營。
彼此拉開了陣勢,洪承疇反倒是安心了許多。上一戰,清軍在肉搏戰中表現不俗,在一向以著肉搏戰聞名東南的浙江明軍面前也能取得更好的交換比。
戰爭,計謀不過是用來為真刀真槍的戰鬥做準備的,這個道理洪承疇自然明白。如今他手中擁有了肉搏能力不遜於明軍的部隊,數量上也足以完成車輪戰,如絞肉機一般的對耗將明軍壓垮,這就是他此番最簡單也最為直接的戰術思想。而現在,顯然也到了將這一切達成的時間。
“詹先生以為如何?”
“經略先生,雖說官兵的陣法比起我泰西還大有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