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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部分

原來,大叔竭力用拇指和食指蓋住的,就是那個“孩”字,這是一張兒童票,以大叔的年紀,持有兒童票,當然有問題。

大叔臉色刷得漲得通紅,他感受到了周圍人那隱晦的目光,大庭廣眾被人拆穿,面子難看。

大叔漲紅著臉,囁嚅著說:“兒童票和殘疾票不是一樣的嗎?”

列車員打量中年人一番,道:“你是殘疾人?”

“我是殘疾人!”大叔肯定道。

“那把你殘疾證拿出來給我看下。”列車員手一伸,不容置喙說道。

大叔緊張起來,說:“我沒有殘疾證,買票時,沒法出示殘疾證,買票的那個人就給了我一張兒童票,票價跟殘疾票是一樣的,一分錢不差!”

列車員似乎發現了關鍵資訊,不由自主的冷笑了一下“沒殘疾證,怎麼說明你是殘疾人啊?”

大叔感受到越來越多的人看過來,更緊張和不安了,紅著臉,嚅嚅說道:“我給你看……”說完,大叔鬆開手裡兩個蛇皮袋,飛快解開右腳攜帶,脫掉破舊的右球鞋,挽起褲腿,一個只有半隻腳掌的殘缺腳,呈現在人眼前——他真是殘疾。

然而,這隻殘疾的腳,只在列車員那裡換來了一個斜眼“給我看腳幹什麼?我要的是殘疾證!要的是殘聯蓋的鋼印!”

大叔苦著臉,解釋道:“我沒有當地戶口,人家不給我辦殘疾證,我是給人幹活弄的,人家跑了……”

“少扯沒的,我就要殘疾證,有沒有?沒有跟我來一趟,把票補上!”年輕列車員毫無憐憫,說道。

大叔悶著頭:“我是殘疾人,沒有證也是殘疾人……”

列車員再三呵斥,大叔就是賴著不走。

隨後,列車長被驚動,趕到了這邊,列車長年紀四十上下,大概掃一眼,詢問情況。大叔又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

哪知,列車長也問:“你的殘疾證呢?”

大叔挽起自己的褲腿,又去脫鞋子:“我給你看我的腳,我真是殘疾。”

不料,列車長不耐煩道:“我們只認證不認人,有殘疾證才是殘疾人,沒有殘疾證不能享受殘疾人票待遇,你跟我來,辦理補票手續。”

大叔抱以希望的列車長,給與了他絕望,大叔如鯁在喉,聲音裡出現了哭腔:“我的腳掌被機器扎去了一半,再也打不了工,住院費是我借的,半張火車票,還是工友湊的,再沒有多的錢了,你們行行好,放我一馬吧?等我有了錢,再還給你們不行嗎?”

“那不行!這是列車上的規定。”列車長堅決的說:“把你東西拿著,跟我去一趟車警室,把你的問題說明白。”

大叔終於沒忍住,老大一個男人,當著一眾人哭了。在列車長再三催促,最後威脅通知乘警後,大叔終於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用粗糙的手掌擦著紅腫的眼睛,抹掉臉頰上的老淚,跟在列車長和列車員後面。

如果大叔沒有錢補票,只有在下一站火車停靠時被放下,交到當地的鐵路公安。

望著大叔哭著的背影,周圍的乘客沒誰還能談笑自若的說話。

劉羽深吸一口氣,一股無言的感覺在心頭翻滾。

沒有殘疾證,就不是殘疾人——這句話,面對一個只剩下半邊腳掌,連車票都是工友湊的殘疾人,他們如何說得出口?

難道,一個殘疾人,沒有證,他便連做一個殘疾人的資格都失去了?他失去了身體寶貴的一部分,失去了一輩子的健康,失去了人生,他失去的還不夠多嗎?到了最後,因為一張小小的證,一個巴掌大的本子,一個淺淺的殘聯鋼印,他就連成為殘疾人的資格也失去了嗎?

扶助弱小,愛護殘疾人,這是從小學課本就開始教育我們的,我們一直在被告訴,殘疾人是社會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