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略有耳聞。”
“說來聽聽。”
苑秋迅速拿捏了下分寸,斟酌著字句答道:“與蔣大小姐,關係並不親近。”
雲卿笑了。
這苑秋果然很聰明,沒有說蔣祁一丁點兒不是,又沒左了疲�q的話,但這簡單一句偏又是雲卿想知道的。
再者,蔣祁與蔣婉並不親近?蔣婉其人,除了疼愛蔣寬蔣初兩個目弟外,還特特跟誰親近過?但蔣婉疼弟妹又是出了名的,若果然蔣祁與蔣婉不親近,那無非只有兩種情況,或是蔣祁不願去與蔣婉親近,或是蔣婉的的確確不大喜歡他。
而這兩種,都不足以讓蔣祁今天冒著犯眾怒的風險為蔣婉出頭。
雲卿和蒹葭相視一眼,看到蒹葭和她眼中的自己,神色都頗有幾分玩味——看來等著這四族鬧起來的,不止她一個啊!
她甚至沒有心思去想蔣祁背後那個人究竟是誰,只覺得原本黑壓壓昏沉沉的沉悶空氣裡突然扯起一點涼風——暴風雨要來了。
鬧吧!且有的鬧呢!
只聽蒹葭意味深長地笑道:“這蔣家人倒是有點意思。只是很好奇,這麼一副爛攤子,裴家葉家又是怎麼收場的呢?”
“這我不知道啊,”疲�q說,“二爺身邊的人也就知道這麼多了。不過聽說外頭騷動了一陣兒,想是又有什麼大人物進去了。”
雲卿琢磨了一下,看苑秋神色早已平靜,一副現在討論的蔣家之事果然與他毫無關係之態,雲卿不免笑了,對疲�q說:“你叫人送你回府,看看我爹現在如何了。讓廚房煮一碗平心靜氣的安神湯送去,就說是我勸他喝的。還有,把孫大夫請過去給他查查,若有磕著碰著的,該包紮敷藥都別大意。”
疲�q正愁知道的不夠多,聽雲卿如此吩咐自然答應出去了。蒹葭磕著瓜子,衝雲卿直笑,雲卿便也笑,問道:“你笑什麼?你猜到了什麼?”
“你又笑什麼?又猜到我猜到了什麼?”
“還笑?瓜子分我一些。”
蒹葭便將一碟子烏油發亮的西瓜子推過來,說:“到你那時可怎麼辦呢?人家都有大人物鎮場子,隨便送件賀禮都價值連城,咱們雖說看不見,想想也知那人人豔羨的場面。你心裡可好過麼?”
雲卿捏了一顆,左右看了看說:“我是眼不見為淨了。就怕那一位從頭看到尾,心焦上火,氣出病來。”
110 後路
午飯用罷,蒹葭在一旁收拾桌子,雲卿用孫成送來的紫砂茶壺泡茶喝。苑秋既不去幫蒹葭的忙,也不問雲卿的意圖,只規規矩矩坐在一旁看著。中間有夥計敲門,將做好晾乾的燈籠送過來給她畫,她也只收著,並不急著趕工。
最後,蒹葭也出門,房中只剩她二人,那靜謐才略顯尷尬了些。
雲卿眼不離茶,笑道:“你不做工麼?還是有什麼話說?”
苑秋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因我不曉得小姐在想什麼……換句話說,因我不曉得哪裡能幫上小姐的忙,所以只好守著,等小姐你吩咐。”
雲卿放下茶壺,拿小扇子扇著爐子,看著火苗一竄一竄地舔著爐底,說:“我看起來很需要幫忙?”
“苑秋不是這個意思,苑秋只是想,若是能有一些些用處,能幫上一點點忙,興許小姐會我和親近一點,能偶爾指點指點我的畫。”末了,思量許久,又補了一句:“先時苑秋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唯一擅長不過是作畫,卻也畫得不如小姐,想來在小姐面前只能做個廢人。但經今日之事,彷彿依稀又覺得,若小姐看得起,苑秋似乎也是幫得上忙的。”
“何以如此認為?”
“因為小姐與兩位姐姐的談話,苑秋能懂三四分,小姐為何不避忌我,苑秋也能懂三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