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比不上那一回。倒不是張家財力不比從前,而是如今正在打仗。又怕老太太撐不住,一家人商量之後便決定從中午擺上數桌,只圖個熱鬧。此時前頭的賓客已經是入了席,後頭女眷也就依次入席,等吃完飯之後便在花園中搭起了戲臺子,又是另一番折騰。
差不多到了傍晚,各方賓客方才漸漸散去。張信親自在門口送客,直到那原本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巷子變得空空蕩蕩,他這才擦了擦油光錚亮的額頭,長長噓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候,高泉急匆匆地趕到他的身後,低聲報道:“大老爺,之前沒顧得上說,老太太先頭在上房裡頭昏厥過一次。好在匆匆施針服藥之後就緩了過來“這種事情怎麼不早說!”
張信聞言到吸一口涼氣,忍不住怒斥了一句。撂下這話,他便匆匆往內中奔去,腳下步子又急又快。心中更多的還是後悔。他自然能看出來,自打自己回來,母親就彷彿卸下了一個最大的包袱,這成天笑容雖多了,身體卻一點點虛弱了下去。可是,他總想著當初母親在開封六十大壽的風光,如今也想好好操辦一次,也讓人知道這張家並非只有二房三房濟事,也好讓母親高興歡喜。若是今天這壽筵上有個什麼不妥當,他豈不是最大的罪人?
踏進北院大門,他就發現這裡異常肅穆,連上房門外侍立的幾個丫頭也都個個肅手,裡頭彷彿也沒多少聲音。心中一凜的他忙走上前,也沒注意是誰挑開的門簾是誰出聲通報,三步並兩步地進了屋子。待看到這屋子裡已經是滿滿當當站了一地的人,他方才警醒過來。見晚輩都紛紛給自己行禮,他連忙退後兩步躬下了身子。
“母親的身子還好麼?”
“這樣的大喜日子,人生也就是一回,不好也得好。”顧氏歪在榻上,由著白芳給自己捏肩,面上卻是微微笑著,“幸好是宛娘那時候在,三兩句就岔過去了,否則這開筵的時候指不定有多少人心裡嘀咕。
我都活過了七十歲,還有什麼不滿足?小五姑娘,今天又是多虧了你的妙手,還有你師傅配的藥,你過來。,小五眼見顧氏招手,心裡不由有些躊躇,抬頭看了一眼被留下的母親裘氏,又見裘氏下手陪坐著的杜綰也衝自己打眼色,只好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她雖天不怕地不怕,但這位慈和卻難糊弄的老太太卻是有些怕的。等顧氏強按著她在身邊坐下,她更是不安了起來。
小五姑娘,老婆子我問你一句實話,你之前總對我說這病不礙事,但如今發作得多了,我心裡頭也有數。你實話告訴我,究竟還能拖多久?”
“這個,,老太太自然是長命百歲的。”x卜五幾乎想都不想就吐出了這麼一句,見顧氏滿臉不信地盯著自己,頓時愈發頭疼。眼見屋子裡知道就裡的這些人都衝著自己微微搖頭,偏偏老太太的手又抓得緊緊的,她只覺得後背心全都是汗,這心裡的為難就別提了,“老祖宗,我又不是華儒扁鵲,也就是和師傅學了一些偏方和應急的法子,您別逼我”
顧氏輕輕吁了一口氣,旋即句地說:“這壽材壽板之類的傢伙,包括身後事的料理,我早就預備停當了。但早一天晚一天卻是異常要緊,我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老二凱旋,能不能等到越哥兒回來,能不能看到老四鄉試告捷披紅成親。小五姑娘,你就忍心瞞著我這個老太婆,讓我走的時候還帶著遺憾?”
王夫人也是壽筵結束就留了下來,此時此刻,聽見顧氏這說話不帶一絲一毫的忌諱,她只覺得心裡異常難受,連忙上前說道:“嬸孃何苦這麼想?就是馮大夫束手,宮中還有太醫,我也能去求斤。恩典”
“你家天賜當初那虛弱的樣子又不是沒請過太醫瞧,結果如何?”
顧氏見王夫人被自己噎得無話可說,便在她的手上輕輕拍了拍,旋即又轉過了頭,“小五姑娘,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