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子了。也是,身為萬德的當家,迄今上自家商樓還要女扮男裝,明明對丈夫三妻四妾不滿,到頭來,不是趕跑三妻四妾,卻是她自己回了孃家,可見她是擺脫不了名門出身的束縛了。
無論是安陽王氏,還是江陵紀氏,皆名震天下,而乍看起來,紀叔韌也不過就是風流了些。反觀王芷,作為正室大妻,膝下無子無女,七出首條無後為大,便是紀叔韌休妻,江陵紀氏也無須懼安陽王氏問責。而今,江陵紀氏為了王芷,踢兒子出家門,紀叔韌又是苦苦追妻,住在船屋三個月,誰還能論紀氏一句不是。真要鬧大了,大概也會說王芷不識大體,自視太高,擺名門千金的架子吧。
不過,節南並沒有不屑王芷的逆來順受。她自己已是天地一孤兒,而王芷揹負數百年家族榮光,不是單單一字弱就可以斷論的。設身處地,她不會比王芷做得更好。她只能慶幸,她沒有生在名門,只是生在土霸小家,自小唯一犯愁的是,怎麼向旁人證明自己不是土霸,儘管結果不知不覺變成今日這樣,變本加厲,快當起霸王了。
既然如此
節南突然抓了紀叔韌的胳膊一把,用了內勁。
紀叔韌疼得倒抽口氣,捉王芷的手自然鬆開,冷瞪節南,“丫頭這是當真不識抬舉?安陽王氏得罪不起,我江陵紀氏就能容你放肆?”
第374引 紀二之怒
節南起身,喚碧雲,一起扶起表情悽楚的芷夫人,“不敢,只是瞧我乾孃似乎身體不適,還請二爺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就到這兒吧。”
經節南這麼一說,紀叔韌才後知後覺發現王芷神情不好,尤其一雙紅眼悲傷欲泣。他頓時心軟,退站了起來,將王芷這副模樣藏在自己的身影之下,以免好事之徒說三道四,又親自陪下了樓,不容分說,非要送人上馬車。
碧雲悄言,“紀二爺真心疼芷夫人呢。”
節南看著紀叔韌顯得那般擔心等在車窗邊的模樣,嘆道,“乾孃要得可不止這點心疼而已,紀二爺要是想不明白,這對夫妻難以做得長久。”
碧雲一嚇,“我爹待我娘就不像紀二爺這般捧夫人在掌心裡疼護著,平時老衝我娘大呼小叫的,我娘還傻呵傻呵得伺候他。”
“可你爹只有你娘一個,紀二爺卻前後有八個妾。”節南說到這兒,就想起王泮林來。
那人的性子和紀二爺雖大不一樣,招桃花的本事大概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她又不是芷夫人,沒有半點容人的雅量,萬一就被那沒臉皮的人賴騙進了王家,還沒孃家可回,難道真要鬧出命案才能罷休?
想想就可怕!
不是怕手起刀落,而是替自己不值!
她可是姓桑的,一家都是霸性的,欺民霸市慣了的,憑什麼到了她這兒,宰個猖獗的小妾和寵妾的丈夫,她卻要吃官司啊?而且,連王芷這樣的嫡千金都在委屈求全,王家的規矩簡直讓她望而生畏!
“丫頭,送你乾孃回去。”紀叔韌命道。
節南讓紀叔韌一喊回了神,苦笑自己何時變得多愁善感了,難得不還嘴,趕緊鑽進馬車,卻見芷夫人正拿帕子點淚。
“乾孃”可她安慰不了這人。
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能想到的,擺脫紀二的法子,對王芷都不合適。
反而王芷自己打起了精神,輕輕拍了拍節南的手背,“不妨事,我這眼淚,就跟江南的雨一樣,多得是,不值得人大驚小怪,就圖自己心裡舒坦罷了。”
這說法,不知怎麼,苦得節南也想哭一哭。
“王芷。”紀叔韌撩起窗簾,看王芷臉上有淚,一怔之後就攏飽了眉,眼底沉光,深不可測,“怎麼真哭了?不是說我這人無可救藥,不值得你的眼淚了麼?”
“又不是為你哭的,我陪我乾女兒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