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視著寧厭,禮貌地遞去了一個“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這孩子不管理直不直反正氣挺壯的:“哥哥讓我有想法就勇敢說出口,我在努力讓自己從生活中就不要怕哥哥,說出真實想法。”
鬱淺燼:“?”
還有這麼執行任務的啊。
寧厭接著道:“而且哥哥,睡覺前經理不是把手機還給我了嘛,今天又輸了比賽,就我怕我還是會忍不住去看他們是怎麼罵我的。”
鬱淺燼替他說完了後半句:“然後再銳評幾句?”
“”
寧厭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上次喝醉酒這孩子黏人要一起睡覺還情有可原,今天又是哪根筋不對了。
鬱淺燼正要拒絕,餘光卻見男生的右手不安地扯了一下衣角。
這個動作一晃而過,鬱淺燼到嘴邊的話語卻頓住了。
寧厭怕自己——雖然以他的話來說並不是怕,但比賽裡不敢反駁自己的指揮這個事實,會不會就是因為自己平時對他太嚴格了。
這兒不讓幹那兒不讓乾的,人家畢竟是青春期的孩子,被約束太多,確實會瞻前顧後放不開的。
而且
鬱淺燼還記得,鹿予言搬進基地的那天,幾乎全家出動,上到姥姥姥爺下到親弟弟,都來送他,期間還來看望過不少次,拎著大包小包的好東西,俱樂部每個人都見者有份。
但寧厭沒有,從自己在網咖見到他打架那刻起,除了易元洲那哥們和鹿予言,鬱淺燼沒有在他身邊看到過任何朋友或親人。
他長這麼大,應當也沒有受過多少親情。
他媽媽走得早,甚至應當沒有人陪他睡過覺。
鬱淺燼突然就得出一個結論,寧厭這孩子是不是真把自己當成哥哥了,所以才那麼黏人。
也是。
鬱淺燼自以為雖然對寧厭嚴格,但還是很照顧與關心他的,讓他感受到這種類似親情的情感也是很有可能的。
唉。
鬱淺燼心裡嘆了口氣。
可憐孩子,自己的這一點關懷都能被他依賴與珍視。
鬱淺燼像是自己說服了自己,一大串心理活動之後,改口:“行。”
寧厭一怔。
他覺得自己幻聽了,遲疑著問:“哥哥剛才說的是‘行’嗎?”
鬱淺燼:“不然呢?”
鬱淺燼:“我隨時都可能改變主意,你——”
他還沒說完,寧厭已經跑沒了。
十幾秒後,這人抱著被褥枕頭,滿目期待地站在了鬱淺燼面前。
“”
鬱淺燼按了按眉心,又想起來上次自己微醺時忘了這茬,還和寧厭蓋了同一床被褥。
不過今天寧厭很老實,乖乖躺在床的另一側,也許是記住了自己說過自己睡覺很輕,一晚上都沒怎麼翻身鬧
出動靜。
可以。
鬱淺燼心說,清醒的狗狗就是好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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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輪打完後,鬱淺燼的睡眠就變少了。
他自己也明白是新賽季壓力比較大,現在的trg還在磨合期,還沒有找到最合適隊伍的打法與風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
所以鬱淺燼都是晚上和大家一起凌晨三點睡,早晨九點就起來,吃完晚飯去看比賽錄播與覆盤。
但他沒想到,這天早上寧厭也九點爬了起來。
“哥哥早。()”
這孩子還有些懵,兩眼沒什麼神,但趿拉著拖鞋走進了衛生間。
鬱淺燼以為他只是去上個廁所,沒想到他刷完牙就站在了自己身邊:走吧哥哥,我們去吃飯。?()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