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騁風走了,又剩下我們這些琅聲苑的人了。這回,正題該來了吧。
君聞書一言不發的回了正房,卻沒進居室,而是進了書房。侍槐幾個跟在後面大氣不敢出,我心裡更如擂鼓,也跟著進去了。
書房裡什麼變化都沒有,和我走時一樣,書庫的門是開的,我那張工作臺,還是擺在那裡,似乎,還是我走時的那些東西,窗臺上的那個罐子也在,只是,已經沒有了豌豆花。
“侍槐,該傳飯了。”
“啊?”侍槐魂不守舍的應了聲,“哦,我這便去。”
“和胖子劉說,加一碗粥,要白粥。如果有江刀魚,清蒸了來。再呢,”他看了我一眼,“要些開胃下火的菜。等著,一塊兒拿回來。”
侍槐應了要去,他卻又說:“別多嘴。”
侍槐走了,君聞書又說:“鋤桑,算了,栽桐,你且去前頭管事那裡,問問有無凍瘡藥。只說是你們凍傷了,沒有的話,去藥鋪買點回來。你也是,別多嘴。”栽桐也去了。
就剩下鋤桑、看榆和我了,我心裡怦怦跳著,君聞書要怎麼處置我?
“鋤桑、看榆,沒你們的事,下去一會兒等吃飯吧。”
他倆面面相覷,又看看我,也下去了。就剩我了,君聞書,他要怎麼著我?
“你走了四個多月了吧?這幾個月——,你在湖州麼?”他不看我,只盯著前面。
“回少爺,是。”我沒有必要撒謊,哪兒都一樣。
他極輕的嘆了口氣,“既是回來了,便要安心。”
“是。”
他從懷裡摸出一把鑰匙,放在桌上,“你屋裡的,讓鋤桑他們給你打點水,洗洗來吃飯。不過,不要讓他們進你的房。”
我在時屋子從來沒鎖,不過,既然他說了,便是有了。我謝了他,提了包袱走了。
我從來都沒搞懂君聞書,這一次也是一樣。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難道,就這麼輕易的就放了我?這也
太好了吧?
“司杏司杏,”鋤桑鬼鬼祟祟的往正房看看,過來問我:“原來,你是——逃了?你可真夠能的,我們還都以為你死了。”
“哦?以為我死了?”怪不得不去找我,原來是以為我死了,我也沒偽裝什麼呀。
“是啊,你的東西都在,只少了床單,我們都以為你——吊死了。”鋤桑小心的看了看我的臉色。
有這麼簡單?不可能,君聞書見我的第一句話,明明說“你回來了?”。我草草敷衍了幾句,讓他們給我提了水,便自先去我的住處了。
開啟房門,我的眼眶突然酸了,逃跑那天的一幕突然又浮現在眼前。我丟了包袱,蹲在地上嗚嗚大哭。我努力了,可是,我還是失敗了,失敗了,又回來了。我覺得命運對我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麼,為什麼?
“司杏,水來了。”鋤桑在外面的聲音。我擦了擦眼睛,鼻音濃重的說:“放那兒吧。”鋤桑聽了聲音過來:“你哭了?”“沒事,我沒事。”“唉,你別哭了,我知道你害怕。你去求求少爺吧,其實就看少爺怎麼罰你了,老爺和夫人都不知道。”鋤桑壓低了嗓子說。
“不知道?”怎麼可能?
“真的,真不知道。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少爺不讓往外說。”
以為我死了?君聞書為什麼要讓他們都以為我死了?又為什麼不讓說?我是個活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總得給府裡個交待吧?君聞書想幹什麼?
我剛要再問,卻聽見君聞書的聲音:“鋤桑,進女室,是誰教你的?”
鋤桑嚇的立時蹦了起來,立正站著:“少爺,我不敢,是,是司杏在哭。”
君聞書踱了進來,我趕忙垂下頭。“你哭什麼?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