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聽見她在床上氣若游絲地說:“你起來吧,用得上你時自會叫你。”
我又磕了個頭,慢慢地退出去。我頭一次發現,現在在府裡,我和君夫人最親,因為我們是君聞書最親的人,都在為他牽腸掛肚。我很想說,這時候我們相依為命好不好?但我沒說,我知道她看不起我。
作者有話要說:喊了很久的出版終於有了比較確定的日期,大約是九月中旬,具體不知。依照和出版商的約定,上市前我可以更到六十三章(這已經是底限中的底限了),之後就要等上市後再定了——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會貼結局,只是時間問題。
佛說,緣生緣滅,心無增減。希望每一個人都好。
第五十九章 追命(二)
君聞書被劫的事,到目前也僅僅是君夫人、侍槐、林先生和我四個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對看榆和栽桐說少爺在京城晚些日子回來,讓他們多注意一下府裡的動靜,讓侍槐多去外面聽聽有沒有什麼訊息。
我日夜不敢睡,也睡不著。乘他們不在眼前,我就偷偷地掉淚,君聞書真的不會回來了?半夜,我看著旁邊那張空床,淚如泉湧。君木頭,君木頭,你快回來吧,你快回來吧。
度日如年地過了五天,每當侍槐匆匆進門時,我心裡就升騰起一點兒希望。而當看到他哭喪著臉時,我也只能勉強安慰他。希望在一點點地消失,我有點兒要崩潰了。
第六天,我算計著林先生該回來了,侍槐卻進了門。
“司杏,你看這信。”他從懷裡掏出來遞給我,信封上只有一個斗大的君字,輕飄飄的。
“哪兒來的?”
“有人扔在門口的。”
“夫人知道嗎?”
侍槐搖搖頭,“我怕不好,先來和你商量。”我沒拆開,揣著信和侍槐去了臨松軒。
君夫人顫抖地撕開了信,從背面看,只有寥寥幾行字。她臉色發白,嘴唇顫抖,信紙落到地上。
我不敢撿,只小聲問:“夫人……”
“問錢票準備好了嗎。”我對錢的數目沒概念,一萬兩金子對君家來說很多嗎?她轉過身,木然地說:“君家的全部家當,也就這個數。”
我愣在那兒,就聽她哇地哭出來,“三兒,我可憐的三兒,你還讓為孃的活不活了,咱家這是怎麼了,作的什麼孽啊!”我的心也發冷,難道君聞書真的回不來了?君聞書……一萬兩金子真能換回你嗎?
君夫人哭得不省人事,我心裡也慌,真的拿一萬兩金子去贖人?我不是捨不得錢,但是錢交出去了,君聞書真能回來?我不敢說出我的疑問,這裡沒我說話的份兒,我只能等林先生。我木訥地回到琅聲苑,呆坐了一天,看著這裡熟悉的一切,君聞書,你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第七天,林先生來了,我的全部希望付諸他身上。
“姑娘,”林先生進門就開口,他黑瘦了許多,對我也省了客套,“我聽說來了張票兒?”
“是,催錢的,夫人說君府全部家當也就這些。”事到如今,我也不和他客氣了。
“我聽夫人說了。”林先生沉吟了一會兒,“姑娘覺得真是為錢?”
我搖搖頭,“不知道,先生去京城探得何訊息?”
林先生面色肅然,“這種事,上哪裡找?況且王家與少爺結親,但新娘子並沒有過門,王家指望不上。”
“結了親還指望不上?不是親家嗎!”我心裡亂糟糟的,君聞書,你也算是要強的人,怎麼攀了這門親?
“結了親是親家,也就是這麼一說。這人心不古的,沒什麼理由還能悔婚呢,更何況是這種事!那邊只是答應幫忙出出力。”林先生說得很坦誠。
世態炎涼到這種地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