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書出去了。
我要瘋了!
這樣過了些時日,可能是熬不住了,每隔些日子就有幾天特別能睡,吃完飯就困得睜不開眼,一覺睡到天亮,每次醒來都覺得乏力,身上不對勁兒,又說不出到底怎麼了。我一睜眼就感覺到楊騁風放在我身上的手,想甩掉,又忍住了——這是最後的妥協,只要不碰我,這些我都忍了。
自從來楊府,我就沒見過眠芍,也沒有見小孩子跑動,心裡詫異,她呢?我向翠環和青璉打聽過,她們說來得晚,從來沒見過別的女主子,更別提小孩子了。我忍不住了,這天吃晚飯時問楊騁風:“聽荷的兒子呢?”
他正在喝湯,停了下,“你要幹嗎?”
“我想見見,那是聽荷的孩子。”
“死了。”他擦擦嘴,毫無感情地說。
“死了?!”我的湯匙一歪,湯全灑了出來,“怎麼死的?”
“楊家有難,大人尚且顧不上,一個小孩子,救不了便死了。”
我砰地把勺扔到碗裡,“楊騁風,你是不是人!你用他騙我給你出主意,原來你早把他給弄死了!楊家有難怎麼了,他不是人?”
“人不是我弄死的,我找你時他還沒死,即便是個丫鬟生的孩子,我也不至於弄死他。”楊騁風的語氣裡隱隱有怒氣。
“不是你還有第二個人?丫鬟生的怎麼了,就不是人嗎?聽荷留在世上的,就這麼個孩子,你還有沒有人性?”我扶住桌子角,氣得渾身發抖,為什麼世界上有楊騁風這種人?為什麼死的是聽荷不是他?他就該去死,去死!
楊騁風忽然站起來,“我說過了,不是我弄死的!小東西自己掉在地上死了,聽明白了嗎?”
“真會說啊,自己掉在地上死了,你怎麼沒掉在地上死了?聽荷為了生這個孩子,命都搭上了。楊騁風,你還真是禽獸不如,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你不是人,你……你……我詛咒你斷子絕孫!”
他上前來提起我的領口,“你說什麼?”
“說你斷子絕孫,禽獸不如,斷子絕孫!”我歇斯底里地吼起來。
他臉色煞白,舉起了手,我咬著牙望著他,他的臉不斷地抽搐,使勁吸了幾口氣,然後鬆開了我,直直地盯著我,慢慢地坐了回去。
“你二十八天來一次,我問你,多少日子沒來了?”我怔了怔,“我不會斷子絕孫,而且,給我生兒育女的,是你!”
“你妄想!”我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你以為每天的藥是白喝的?”楊騁風譏諷地望著我,“信不信,讓郎中來看看?”
“楊騁風,你禽獸不如,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惡狠狠地罵著,心卻不停地顫抖,多久沒來了?……孩子,我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晚上我沒和他打,等他睡了,我悄悄地走了出去。外面很黑,冰涼的霜浸的腳底很快有些木,風吹著樹葉沙沙地響,我往花園裡走。
這些日子以來,我不敢想荸薺,不敢想君聞書,不敢想任何人。我掩蓋了一切感覺,生怕太敏銳了會讓我活不下去。我想活,我無數次對自己說:別灰心,忍著,想盡一切辦法出府。面對楊騁風,我的反感越來越強烈,我的容忍快到極限了,尤其是——他居然想讓我給生孩子!對楊騁風本能的反感和敵意壓倒了我的所有理智,我恨他!殺他是不可能的,一切能傷人的鐵器都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範圍內,而且我還有一絲冷靜,我不敢殺人。
如今,我只剩最後一招了,還是魚死網破。一想到可能懷上他的孩子,我就渾身戰慄無法忍受。
這是恥辱的印記,我不能懷上他的孩子,不能,不能!
我記得前世看到哪本書上說過,女人受了大寒便不會懷孕,懷上也會流產,流產了就再也懷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