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喃喃念著。那人既然特意強調這一點,那是不是說明,他父親的死另有隱情?是不是說,她父親不該死的,卻被人給害死了?
“哦,對了,那個左姑姑在提起外公的死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神很奇怪。倒不是說想要傷害我的樣子,就是、就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很怪異,很、複雜。”
雲依眉頭再次狠狠皺起,心裡的不安越發擴大。
黑暗的長長狹道,雲依緊緊拽著手心,一步步往前走去,明明心裡在害怕、排斥著,可是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著她往前,前方似乎有她害怕見到,卻又必須面對的未知世界在等著她發現。
寒氣越來越盛,迷霧在腳底下蔓延。當雲依終於走出那條長長狹道的時候,她看到了一片藍色幽光中,一張泛著寒氣的寒玉床坐落於石洞的中央,而上面躺著一個赤*裸的男子男子身影。
雲依忍著指尖的顫意走上前去,然後她看見了那個男子滿身的疤痕,就那樣蜿蜒在赤*裸的身體上,道道疤痕清晰,如同蚯蚓般落在身體上,難看著、深刻著,再難消去。
雲依指尖不可抑制地顫抖得越發厲害,心疼的感覺在心底蔓延,看這傷痕多一眼,心裡的傷痛就多一分,心裡的怒意和恨意也深刻一分。
迷霧重重中,雲依看不清男子的臉,雲依努力睜大眼睛,卻還是什麼都看不清。雲依垂眼再次看向那個男子身上的傷痕,一道道,似乎就在自己眼前被刻下般清晰深刻。雲依握緊手掌,指尖亦是泛白。
“閻羅,你該死!”
心裡藏著心事,幾乎一點睡意都沒有的蕭逸雲看著熟睡的雲依,本還萬分無奈,感慨女子的好眠。誰知女子突然眉頭蹙起,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手緊緊抓著被褥,指尖發顫,張口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喉間只“嗚嗚”發出幾絲如同嗚咽般的聲音。
蕭逸雲立刻伸手去搖雲依,想把她喚醒,那明顯陷入夢魘的模樣,那想掙扎卻無路可逃的無力感,讓蕭逸雲心疼之際。可手剛觸到雲依的臉頰,蕭逸雲的手便頓在那裡,再動不了分毫。
“閻羅,你該死!”連在夢裡、在失憶的歲月裡都可以那般清晰地吼出那般刻骨的恨意,那樣的恨意,只怕是刻在骨血裡那般深沉,不死不休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能讓雲依憤恨至此?
三年之前的歲月裡,蕭逸雲以為是雲依的手段高明,把自己的行蹤隱瞞得極好。後來在山谷裡遇到失憶的雲依,才知道原來那些年一點訊息都沒有的雲依其實不是隱藏得夠好,而是在浮世間確實沒了她的存在。
那時,蕭逸雲便開始猜測雲依到底是怎麼失憶落崖的,蕭逸雲是個思慮周全的人,他想到了雲依可能是被仇家追殺,也可能是暗閣內部有人背叛,還有一種他不太願意面對的可能,就是暗閣裡那個和顧玉梅有極深羈絆的人。
作為顧玉梅的父親,作為被雲依害死的孩子的外公,即使是忠於暗閣之人,也未必不會選擇背叛。只是,那些都是猜測,也幸好只是猜測,當年的一切已是難以追尋,得不到真實答案的蕭逸雲遺憾著的同時也在慶幸著,若是真的是閻羅所為,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雲依和顧玉梅。
可是,為什麼雲依會在睡夢中這般憤恨地提起閻羅,就他所知,閻羅一直都極為忠於暗閣和雲依,雲依也一直都極為信任他,除了那件事,蕭逸雲也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能讓雲依如此。
蕭逸雲輕撫著雲依,曾經他想要推開她,想他們之間不要有過多的交集,可如今,他想要留住這個女子,卻發現,他們之間隔著的,何止是千山萬水。太多的愛恨糾葛,就那樣橫亙在他們之間,他們究竟要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
第二天雲依醒過來的時候,依舊沒有見到蕭逸雲,只是她知道,昨日蕭逸雲回來過,昨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