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肯好好穿衣服,規規矩矩的打扮齊整,憑他這高高直直的個頭,沒準也是玉樹臨風的貴公子一枚呢。
“我前天聽街上的人說,”聶淺歌不緊不慢地開始講古:“有個男子從小記恨一個小姑娘,是因為他小時候尿尿的時候,被那個小姑娘無意中瞧見了。那小姑娘膽子出奇大,不僅大聲笑話那男子有個’小雀雀’,還嫌棄他的小雀雀好小好小,然後……”
“聶淺歌你住口!”
聶淺歌講開頭的時候,姬非晚尚且能忍住,可越聽到後面越不對味,他一臉羞憤、羞恥欲死,當真是從頭紅到了腳,不得不咬牙切齒地打斷聶淺歌的講述。
奈何聶淺歌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呼喝聲,從從容容地對辛苦憋笑地顧還卿道:“然後,那小姑娘說要去四處宣揚這個男子有個好小、好小的‘小、雀、雀’!”他特意加重“好小好小”這幾個字的音量,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那男子視此為奇恥大辱,從此恨死那小姑娘了,所以處處跟那小姑娘過不去,不停地給她難堪,正是想一雪前恥。”
“聶淺歌,你去——死!”姬非山晚瀕臨抓狂,可怕的聲音全是從齒縫裡發出來的了,只差跳下床暴打聶淺歌了。
“淺歌,殿下要休息了,咱們先告退。”顧還卿拉著聶淺歌就跑,她怕再跑慢點,會被惱羞成怒、覺得無臉見人、快要爆血管的姬非晚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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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安全了,顧還卿放緩步伐,帶著聶淺歌往三皇子府的大門口行去,此時她已笑得腸子打結了,可表面卻要裝著一本正經。
這下子,她總算匣清了姬非晚和慕還卿之間的恩恩怨怨,沒想到是這麼一段公案。
難怪姬非晚那麼恨慕還卿了,聽說男人們是很在意他們那個地方的“大小”的,以姬非晚那騷包孔雀樣,他能容忍別人批評他那地方小才怪呢。
不過這也不能怪慕還卿吧,小時候的無心之語,誰當回事啊?沒準她過後便忘了。要怪只能怪姬非晚自尊心太強了,童言稚語都要放在心上,甚至一放就是這麼多年。
心眼也忒小了,跟針眼似的。
她瞄了瞄身邊依舊呆頭呆腦的少年,覺得他沒有他表現的那麼遲鈍,而且她不知道這些事聶淺歌是從哪兒得知的,或許他真的是誤打誤撞?
總之,聶淺歌今日的表現讓她刮目相看——他似乎沒有她想像中的呆。
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一道尖利刻薄的高亢女聲響起:“閔公公,他們怎麼在這裡?”
尋聲一望,前面拐角處湧入一群花團錦簇的人影,被眾星拱月拱在中間的正是意態雍容的陶貴妃和如花似玉的慕明月。
陶貴妃陰鷙的目光好似刮骨的鋼刀,惡狠狠地剜過顧還卿,又在亂髮覆面,衣衫髒亂差的聶淺歌身上掃過,氣咻咻地責問閔公公:“不是吩咐過你們嗎,殿下要好生休養,閒雜人等一律不得放入,為何會有一些下賤的刁民在府中?”
顧還卿拉著聶淺歌,俯身對著陶貴妃遙遙行了一禮,嗓音清淡,優雅從容:“民女見過貴妃娘娘。”
聶淺歌草草欠了欠身,一個禮行的不倫不類,不過他是有名的聶家二呆,誰跟他計較都有**份,陶貴妃權當沒看見他,陰冷而憤恨的目光只盯著顧還卿,像毒蛇盯著青蛙。
顧還卿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陶貴妃如果想抓她的錯處,她怎麼做都是錯,有句話說的好,慾加之罪何患無詞,她委實沒必要時時刻刻小心翼翼,把自己弄得窮緊張。
何況她料定陶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