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模好樣藏在庫房,怎麼說沒就沒了,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不然有誰敢動他喬家的一草一木?喬宏業似乎感受到什麼叫意料之外了。 ”宏業啊,”喬大老爺喬簡說,”早在年初,一股軍閥,兵至莊外,約摸有千八百人,守懸橋的莊民慌忙回來稟報,我坐上馬車趕到莊牆前,發現兵卒眾多,而且還有大炮,就下令放他們進莊。” 喬簡說急了,停下喘了一會兒又說,”咱不能以卵擊石呀,再說又沒惹著他們,就把他們引到場院,問了他們有什麼要求,一個長官說,他們與另一支軍閥打仗,結果與大部隊打散了,又被敵人追趕,慌不擇路跑到莊前,就想討頓飯吃再帶些口糧,我一聽這事,立馬召集莊民生火做飯,殺雞宰羊,答對的舒服的。” ”晚上他們也住在莊上,不過還沒騷擾到莊民,也許是一路落荒而逃還沒顧得上生壞心眼吧,這讓我猜對了。第二日早有哨兵和大部隊聯絡上了,吃了早飯正準備開拔時,那個當官的讓衛兵找我來說,’長官有事與我相商。’” ”老爹,你歇歇,不急著說,”喬宏業安撫父親道,令家僕端上茶來。 雖然未聽老父親講述完,喬宏業大體明白了一二,定是這車被這股軍閥弄走了,僥倖的是還沒有傷及到莊民和家人,他心裡略微平緩了些氣憤。 ”我心說定是沒好事,”喬簡說,’喬莊主,跟你借個東西不知可否?’我應了一句有話請講,那個長官就說,’我看好你家庫房那臺車了,開回去孝敬我們軍長,我看你家也放了好長時間了,上面落了一層灰,要是不同意,我就要抓二十名壯丁充軍,你看著辦吧?’” ”這不是明搶嗎,宏業,我沒辦法,不然莊民就要遭殃,我一咬牙,強裝笑臉道,’喜歡就拿去,還望長官今後多多關照我們喬莊父老。’” ”就這樣我差家僕去開了庫房,跟著就有幾個當兵的把車退出來,有個會開車的,開動了車,你這車就從咱府上給開走了,不過那個長官也算夠仁義,留下十條長槍和五百發子彈,我知道這是兩清了的意思,等於是人家拿槍換的咱家的車。” ”家人和莊子平安就好,”喬宏業毫不違心地說,”沒了就沒了,破財免災。” 安撫了父親一會兒,喬宏業回到自己的臥房,也是他和大夫人的正房,一到屋內,他心疼地說,”可惜了我的洋車,被軍閥用幾支破槍換了去,分明是搶……” ”車咋了?”寇淑說,”有誰敢搶你的車?” ”一股軍閥,”喬宏業憤憤地說,”剛才我老爹跟我學了車沒的過程,前段時間莊上來了一支潰逃的軍閥,讓他們給弄了去,留下十條上作為兌換,他媽的強盜。” ”世道混亂,”寇淑說,”家人沒事就萬幸了,以後平安了,要是你喜歡到省府再置辦一個?” ”我心裡沒底,”喬宏業擔心地說,”你沒看省府軍閥總是調動,有戰事,國家亂套了,東拼西殺的,民不聊生了。” 沉默。 躺下後,儘管旅途勞頓,可就是難以入眠,說不心疼他的愛車,那是假話,不過是為了安慰老爺子,如今想起來,心裡好悔,要是來開到省城不就沒了被搶的事了,都是自己考慮不周,怨不得誰。 大夫人寇淑點了油燈,下地給喬宏業倒杯涼開水,”還為那事想不開,看你翻來覆去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 ”我不是吝財的人,”喬宏業心有不甘地說,”咋說那也是花了我喬家大筆銀兩置下的物件,開著它多風光啊,哪料竟成了人家的,不心疼是假的。” ”你不是老跟我說,錢和命比,所有的都微不足惜,”寇淑親切地安慰道,”我尋思著要是你開著它去省城也夠張揚的,你是在炫富,說不定有啥禍殃從天而降呢,沒了倒不一定是壞事,這個世道太沒安全感了。” ”好了,你睡吧,”喬宏業似有開悟道,”咱在家多住幾天,一來陪陪二老,二來我也好舒緩一下心情,真的讓我心疼,我到院裡走走。” 夜色在月光的陪襯下顯得並不濃重,喬宏業披上衣服走在院落的甬道上,心緒複雜,從皇朝到當下的民國,他看不出有太多的變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