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南土地廟的前面,坐南朝北。操場兩邊有些小商小販在大聲叫賣他們的水果、點心和小吃,有幾家賣包子、炸油條、賣燒餅麵條水餃小菜的還臨時搭起了一個個遮風擋雨的小棚子,另外還有幾個說書、雜耍、變戲法、吹唐人的。人們喊著叫著吵著唱著吆喝著,和著鍋碗瓢盆碰撞聲,人歡馬叫的吵鬧聲,倒也顯得十分熱鬧。農忙時節,真正看戲的老百姓不多,來看戲的大部分是鎮上的偽職人員和警察稅警偽軍,還有就是地主商號老闆家的老婆姨太少爺小姐管家僕人。他們抽著煙喝著茶磕著瓜子,嘻嘻哈哈嗲聲嗲氣,說是看戲又不像是看戲。雜貨店的張老闆也帶著老婆孩子過來看戲,一家人坐在福興炭棧老闆程東旺一家的旁邊,一邊和他聊著買賣上的事情,一邊四處張望。他心裡很著急,戲已經開演了,還沒有看到王嶽峰他們的影子。張老闆是三幾年入黨的老黨員,原來在張家王莊小學教書,曾任過區委書記。後來受上級指派到八郎鎮以開雜貨店為掩護,開展地下工作,籌集抗日經費,蒐集日偽情報,恢復和重建抗日聯絡工作。他來到這裡以後,以雜貨店為掩護,為抗日工作籌集了不少經費和物資,蒐集了很多有價值的情報,為抗日工作做出了很大貢獻。他親眼看到胡熙慶帶領日寇偽軍到處抓捕抗日干部和群眾、燒殺搶掠,內心既憤恨又痛苦,曾多次尋找機會除掉他,都因這傢伙出行謹慎護衛嚴密,無法下手。加上組織破壞嚴重,無力顧及,才讓他活到現在。當特戰隊與他取得聯絡後,他心中積壓的憤恨一下子變成了工作動力,決心與特戰隊一起儘快把這個禍黨殃民的叛 徒除掉。他心裡很是著急,因為在看戲的人群裡沒有看到胡熙慶的人影。一切都準備好了,卻不見他的人影能不讓人著急嗎,王隊長他們也沒有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胡熙慶這傢伙肯定來看戲這是無疑的,怎麼現在還不來呢?他心裡越發著急起來。看到他好象有事的樣子,福興炭棧的程老闆不知就裡地問:“張老闆,等人啊?”
他哼哈地應付著:“噢,等個朋友。”
其實,胡熙慶早就來了。他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帶著隨從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看戲。雖然身邊有護兵圍著,有日本人護著,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特戰隊的到來他早已知曉,他心裡非常清楚特戰隊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也明白自己早晚要遭到報應,因為他乾的壞事太多了。他心裡非常清楚共產黨最恨的就是象他這種沒有骨氣的人,叛徒的下場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也心存僥倖,心想你特戰隊也沒有長三頭六臂,儘管特戰隊裡都是些有本事的人,但是我的人也不都是些糖人吹出來吃閒飯的,況且還有日本人日夜保護著我,你特戰隊就是有上天的本事,你也奈何不了我。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倒是舒暢了許多,臉上立刻浮上一層得意的神情。同時,他還想到最近他透過送禮拉關係,與泰安的日軍司令官打的火熱,想回到泰安城裡去升官發財。在八郎鎮他雖然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但是這個破地方卻使他整日坐立不安,心神不寧,生怕哪一天被共產黨八路軍的地下人員把他給斃了。因此,這段時間他的一切活動,特別的小心謹慎,生怕出現什麼意外丟了性命。看上去他象是全神貫注地看戲,但是他那雙賊眼卻不停地四處張望,觀察周圍的情況,四個保鏢個個像凶神惡煞一般前後左右保護著他。戲演到第四幕時,胡熙慶抬手看了看手錶,向其中的兩個保鏢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