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大大方方展顏一笑，瞬間山花燦爛：“諾諾你餓了嗎？我們晚飯吃什麼啊？不要太油膩了，會上火的，也不能太清淡了，太……”

“覺演。”我打斷他：“你真的知道嗎？”

“諾諾。”許是見我難得正經，覺演的聲音也難得的正經：“當年師父她將你託付給東道神尊後甘願就此沉睡，永不復醒來，便是不肯再見他。”

“覺演，我們現在很好不是嗎？”我拉著覺演的手左右亂晃著，學著小娃娃的聲音：“大人的事我們小娃娃就不要管了。不過你能帶我去嗎？我想要看看孃親長得什麼樣子呢。”

覺演勾唇一笑，伸手理順我髮間亂髮：“好，那我就帶你去見師父。”

得了覺演的承諾，我並未像老頭般樂呵。

以前的我其實也想過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不要我，是不喜歡我還是養不起我。想著想著沒有結果，漸漸的習慣了也就麻木了，麻木了也就不想了。

心裡很亂，扎心撓肝的厲害。

魔族的晚上的天空不似人間的繁星燦爛，不似仙族的繁星盡在至此，更不似朔雲山熟悉。月亮上似是蒙著一層黑紗，連帶著漫天的星光隱在陰暗的雲層後面，隱隱約約勉強才能看出幾顆。

搖搖頭，還魔宮呢，魔氣還沒有魔淵谷來的濃郁。

背上被壓上厚重的披風。

尚未回頭，覺演已經坐在我身旁的臺階上，端了滿盤的瓜果遞過來：“餓了嗎？晚飯都沒吃。”

我搖搖頭，並未接過瓜果，只是抱著膝蓋垂下眉眼。

越過我把瓜果盤子放在我的另一邊，手拂著我頭頂的發：“不要亂想了。”

抬眸對上覺演的眼睛，我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對錯：“你說，我做的對嗎？”或許師父說得對，我還是有些小孩子，自己不能判斷自己的對錯，遇事只知道胡來。

覺演搖搖頭，那抹笑容暖入心脾安慰我：“你並沒錯，當年師父本就是躲了起來，如今也該有個結果了。”把我半圈到懷裡：“何況你想想，師父這麼些年都沒有醒過來，就算他去了也未必能喚醒師父，就算是喚醒了，師父醒來那不是更好。”

其實，有個人靠著的感覺……還可以來著。

我低下頭，任他板著我的頭靠在他的肩上：“我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

“當年……”

當年還是天帝師叔的焚卷與鳳族神女鳳念念雖是聯手大敗妖皇混沌，但兩人皆是修為盡失，一同落入凡間雙巒峰不得返回天族。無奈之下在山下的山谷裡建房圍院，過起了人間的生活。唯一不同的便是人間是人間的不是親人便是夫妻相扶，而他們顯然並非親人更不用說夫妻。若是一天兩天到還好，就算是神仙，又有幾人能控制得住日久生情。那個時候，山間總是迴盪著他們的笑聲，也是因此，山腳邊的集市上，總會一種說法：雙鸞峰有妖怪。而覺演便是鳳念念在山路邊遇見的一個被人遺棄的凡間的幾個月大嬰孩。

於覺演來說，六年的時間裡雖是修習仙術，但畢竟是凡胎之身，長得倒是比一般人家六歲的孩子還要大。

覺演問過鳳念念：為什麼師父教自己修習仙術，自己卻從來不願去觸碰。

師父並未回答，只是笑得溫柔，滿臉是難掩的溫柔幸福。

這個時候，那個總是看他不順眼的叫焚卷的老男人總是會把師父抱過去花前月下，纏纏綿綿，甜甜蜜蜜，嘻嘻哈哈，嗚哩哇啦……

那時候的覺演是幸福的，即使有那個看自己不順眼的老男人，但能有師父在身邊自己還不算是孤兒。

可好事總是不長的。

那一天，總是外出的焚卷並未回家陪師父吃飯。師父雖並未在意，但覺演還是看出了師父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