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卿看著心腹胸口上的匕首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目光裡沒有憐憫,沒有悲痛。
仿若在他面前死的不是一個人,就是一隻螻蟻一樣。
看著看著,阮元卿蹲下身體,將心腹身上的匕首拔了下來。
還未僵硬的身體,還未乾涸的血。
阮元卿拔出匕首,心腹身體裡的血沒有了阻擋的東西,自胸口洶湧而出,沾染在阮元卿的臉上,身上。
轟隆
一道驚雷劃過,將這半邊的天空照亮。
雷聲消失的瞬間,大雨傾盆而下。
阮元卿抿著唇,從懷裡掏出帕子,蓋在心腹的一隻手腕上,然後用力抓住,將他拖出了房門,扔在院子裡受雨水的沖刷。
阮元卿身體裡繁花毒的折磨已經漸漸退去,腦袋也逐漸恢復清明。
阮元卿不後悔殺了他。
如果他不死,就會是他被他害死。
而他,還不想死。
阮元卿垂眸,輕輕抬手,手上的匕首直直向院子裡的心腹的屍體飛過去。
一擊即中。
&ldo;啊啊啊啊啊!殺人了!&rdo;
一聲尖叫響起,緊接著便是一個婢女連滾帶爬離開的身影。
阮元卿閉上眼睛,他的身體很累,很想休息。
但他知道,他不能。
阮元卿坐在原地沒有動。
暗衛想要為他收拾一番,阮元卿抬手阻止了。
阮元卿抬手指著不遠處心腹的屍體,輕聲道,&ldo;將他處理了,將本世子房中的撥浪鼓拿來。&rdo;
暗衛頓了一下,想到了白日裡的那隻兔子,隨即明白了阮元卿的意思。
暗衛腳步飛快。
一人回墨華苑將撥浪鼓拿來。
兩人冒著雨,用匕首將心腹背上的衣裳劃破,然後將他後背的一整塊皮割了下來。
&ldo;主子…&rdo;暗衛靜立在一旁,等著阮元卿的吩咐。
阮元卿閉上眼,將手中的撥浪鼓握緊,然後搖頭,&ldo;你們退下吧。&rdo;
&ldo;……是,主子。&rdo;
…
大雨還在嘩嘩的下,阮元卿閉著眼,雙膝曲起,靜靜的聽著雨聲。
等這場大雨停下來的時候,他的狠毒便會傳遍整個新月。
阮元卿手指用力,指尖發白…
楚洛的心腹死了,死的悄無聲息,在榮王府裡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那天晚上在這間偏僻院子裡阮元卿毒發的事情,沒有任何人知道。
但那具從院子裡抬出去的屍體,卻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所有人被明令禁止守口如瓶,不得多說一個字。
心腹的屍體被下令焚燒的那一天,楚洛沒有到場,是陳鶯鶯代替他來的。
陳鶯鶯坐在軟轎裡,一方面是楚洛命令她必須親眼看著心腹化成灰,一方面是她自己也不放心。
屍體被燒的噼裡啪啦作響。
一陣輕風吹過,軟轎的簾子被掀開。
陳鶯鶯下意識的看過去,剛好對上了心腹死不瞑目的雙眼,那一雙眼睛,烙在了陳鶯鶯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心腹死了以後。
楚洛和陳鶯鶯誰也沒有苛責阮元卿。
但阮元卿知道,府中的人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靠近他了。
很快,陳鶯鶯便將阮元卿所缺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全部補齊。
第二日起,新月城裡便開始有了流言。
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