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酒。”皇帝把兩大軍隊的兵符收起來，手一揮，露出滿意地笑容。

小太監立刻端著酒出來，正準備走下去，皇上道：“阿薰，你去吧。”

沒有皇族的宮宴

“啊？哦。”阿燻接過托盤，走下去。

卓宛如的身材比她高出了半個頭，穿上軍裝更是顯得修長，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不愧是卓揚的女兒！

阿燻把酒送上去，輕聲說：“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卓宛如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放回酒杯時，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阿燻拼命搖著嘴唇，拼命忍著激動地情緒，說：“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每一個人都跟她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好多事情，是不能用一句對不起來解決的！

卓宛如看著她，有些悲傷，什麼話都沒有說，默默地垂首站好。

朝中大臣都看著這兩個人，兩個都是東豫王妃，命運截然不同，結局卻都是一樣，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知道這兩個人心裡都是什麼感覺。

不過，東豫王已逝，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必計較了。

今日皇上心情大好，下令在宮中擺宴，既慶祝戰爭結束，天朔安定，也為即將遠赴邊疆的卓將軍踐行，朝中官員四品以上都必須出席。

一個除了皇帝，便沒有皇族的宮宴，在權謀傾軋和消散的烽火之中展開。皇上自是最高興的那個，大臣們自然陪著高興，就算今天死了老孃，也得哈哈笑出來。

宴會剛剛開始，卓宛如一身素白出席，面如冷雪，雙目如星，沒有半點兒不自在，走進來，先對皇上行了禮，然後昂然站在文武大臣審視的目光中。

連陌若有所思看著她一身白衣，嘴角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東豫王妃這一身裝扮是不是太失禮了？”有大臣尋思著說。

“我家王爺剛過世，身為妻子，哪有穿紅抹綠的道理？”卓宛如冷冷地譏諷回去。那個大臣立刻閉了嘴。

連陌笑道：“王妃說的是，請入座。”指了指身邊的座位。

小紫是繼承人

卓宛如肅容走過去坐下，目不斜視，酒肉不沾，只喝一杯清茶，冷傲的氣質讓殘暴的皇帝都無可奈何。

殺了她吧，說不過去，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除了保持孤高的自尊，還能幹什麼？

連陌微微笑著把一杯酒喝下去，抬起眼，看著左邊閣樓之上一扇亮著燈火的窗戶。

那個傻女人，不也正是這樣嗎？

“叔叔！”

酒酣耳熱之時，一個小丫頭穿過群臣，跑到連陌身邊，臉上和嘴巴上都沾著油膩，一隻手上還拿著一隻肥膩的雞腿。

“叔叔！小紫陪你喝酒！”

連陌笑著用筷子蘸了一些酒，讓小紫舔舔，小丫頭的小臉立刻皺巴巴的，逗得幾位臨近的大臣哈哈大笑。

卓宛如看著小紫，忽然被什麼觸動了，離了座位走到小紫面前蹲下來，摸著她的小臉問：“你就是小紫嗎？”

小紫好不容易從烈酒的腥辣中緩過神來，看著這個漂亮女人點點頭：“是啊！”

“小紫……。”卓宛如的表情一時之間變得很複雜，又像歡喜，又像悲傷，“我終於見到你了。”

玄湛的孩子，讓他一直悔恨的孩子……

小紫抱著連陌的腿搖晃：“叔叔！她是誰？她又哭了！”

連陌拍拍她的臉，笑道：“她是你爹爹的妻子，是後母哦。”

“嗯？”小紫仰起臉，“後母是什麼？”

連陌哈哈大笑起來：“等小紫長大了就會明白！”

卓宛如怔怔地看著相處融洽的兩個人，擦乾了淚水，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