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秀信以為他在嘲諷自己,但卻並未惱怒。
如果對面是個偽君子這麼嘲諷自己的話,他會直接將自己面前的餐盤扣在其臉上;如果是個要對付自己的正人君子這麼嘲諷自己,他會毫不客氣問候其母;但對面是正人君子的同時又對他沒敵意,他自然不會動怒。
山下久戶搖了搖頭,「青山君誤會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沒有資格看不起任何人,哪怕我自己潔身自好,但身在其中,明知是錯,卻不敢去糾正,也是個自私的人罷了。」
他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次長不必妄自菲薄,大環境就如此,非一人能改,您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秀信很佩服。」青山秀信說著便以水代酒敬了對方一杯。
在沒有利益糾葛,而且都已互相明牌的情況下,兩人暢所欲言,聊得很開心,一頓飯吃的意猶未盡,散場時山下久戶邀請青山秀信改天再約。
青山秀信自然是滿口答應,畢竟山下久戶在北海道那麼多年,哪怕從他口中多知道一些內部訊息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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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下午,青山秀信正在辦公室埋頭看檔案,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敲響。
「進來。」他頭也不抬的喊道。
隨後門被推開,搜查三課一系系長米倉翔太拿著檔案袋推門而入,關上門快步上前,彎腰鞠躬的同時雙手遞上檔案袋,「次長,這是您讓我整理的北海一家,松本會,山口組,堂本組四家暴力團近期的詳細資料。」
從他大大的黑眼圈不難看出,為了迅速交作業,恐怕一直沒睡過覺。
雖然他可以讓下屬去查,但最後下屬交上來時他總得過一眼和整理。
「嗯,一邊坐吧,我先看看。」青山秀信接過檔案袋淡淡的說了一句。
米倉翔太卻站在原地沒動。
青山秀信掃了他一眼,「讓你坐就坐,論起來你的資歷也算是我的前輩,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無禮呢。」
「次長,醫生說多站站對我的身體好。」米倉翔太討好的回了一句。
青山秀信面無表情,「坐。」
「嗨!」米倉翔太應了一聲,走到一旁的沙發上挺直腰背,正襟危坐。
顯然權力比醫囑管用。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青山秀信終於看完了四家暴力團的全部資料。
隨著會長和諸多高層遇害,四家暴力團內部都陷入了混亂,為了爭奪會長之位分成了不同的派別搞內鬥。
山口組是動亂最小的,因為北海道這邊只是個本部,總部那邊已經第一時間派高層過來主持大局了,估計內部的權力很快就會實現和平交接。
松本會和堂本組雖然也亂,但都一個姓的自家人爭,所以有所剋制。
最亂的是北海道一家,這原本就是由北海道幾個小型暴力團整合起來的一支勢力,曾經叫北海道聯合會。
內部派別林立,前任會長清水倉榮頗有本事,以絕對的統治力壓服了所有人,將組織更名為北海道一家。
但老來得子,兒子清水義是他二十年前收的小老婆生的,今年才十八歲,雖然早早輟學進入幫派打拼,可並沒有建立起足夠的威望,現在清水倉榮和一眾高層去世,另外三位現存的強勢人物不甘心被這個娃娃領導。
所以三人已經無視了清水義,自顧自展開了內部競爭,雖然在警方的壓迫下沒用槍,但冷兵器可沒少上。
而勢力最薄弱的清水義對此別無他法,沒什麼動作,似乎是隻能任由三人分出勝負然後承認其會長之位。
「就是你了,清水義。」
青山秀信吐出一口氣喃喃說道。
北海道一家最亂,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