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淡定自如,唇邊含著一抹淺笑。
文信候淳于容!當今聖上的寵妃徐貴妃的外甥,世襲一等侯,業精六藝、才備九能,三歲能文,四歲成詩,七歲出使高麗,舌戰群臣,揚名天上,十二歲入朝為官,六年來政績斐然,甚得天子寵信。
他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少年臣子,更是一個不能得罪的權臣。沐月夕吐了口氣,手放在左側腰間,雙膝微微下屈,行禮道:“小女見過候爺。”
“小姐不必多禮,請起。”淳于容雙手虛扶。
“謝候爺。”禮貌道謝。
“剛才那首詩是小姐所作?”淳于容直截了當地問道。
沐月夕懊惱地咬住下唇,真是吃錯藥了,老老實實的逗魚就好了呀,吟什麼詩嘛,這下要怎麼回答?實話實說肯定是不行,在心裡嘆了口氣,低著頭道:“這首詩是小女在蘇城聽人吟過,記下的。”
淳于容略一思索,笑道:“沐晚謙大人也剛從蘇城回京,不知小姐可認識沐大人?”
“沐晚謙正是小女的家父。”沐月夕低頭垂目,始終不看他。
淳于容瞭然一笑,沐晚謙是顯慶二年的狀元郎,才華橫溢,這首詩及有可能是他所作,此女耳濡目染,便記住了。好個聰慧的稚女,好個狂放不羈大才子。
“大小姐,大小姐。”婢女的呼叫聲傳來。
“是小女家人在尋小女,小女先行告退。”沐月夕不等淳于容說話,裙裾一擺,轉身離去。
目送那道纖細的背影消失在花叢中,淳于容嘴唇輕輕的翹了翹,一個勾魂攝魄的笑容掛在俊美的臉上,雙足一點,施展輕功撿回了沐月夕遺落在湖中的絲帕,溼淋淋的絲帕一角用藍色的絲繡著“夕”字。
“沐月夕。”淳于容手輕輕一握,絲帕的水就被擰乾,順手放進懷中,轉身離去,桃花湖邊恢復了寧靜,錦鯉悠閒地在湖水中游弋。
逃離了淳于容視線,沐月夕才放緩腳步,揚聲回應婢女的呼喊聲,“詠詩,我在這兒。”
詠詩是沐月夕的貼身婢女之一,剛才追趕四小姐與沐月夕走散,此時見主子無恙鬆了口氣,扶著她道:“大小姐,祭祀馬上就要開始了,夫人讓奴婢尋你過去。”
沐月夕點了點頭,沿著花徑向前走去。每到二月十五日,滎揚城都會舉辦的花朝盛會,祭祀花神,恭祝仙誕。當今皇后李氏特意選在桃園新修的花朝宮舉辦,這也是沐家舉家回滎揚參加的第一次花朝盛會。
等沐月夕主僕趕到花朝宮的千香殿時,裡面已經是人頭湧湧,因皇后在位,殿內鴉雀無聲,貴夫人們按品位高低站在皇后身後,貴女們伴在母親身邊,安靜地等待著吉時的到來。
沐月夕眉頭微結,眼中飛快地閃過了一抹厭惡,這些貴婦貴女們身上濃郁的脂粉味將桃花那點淡淡的香氣全掩蓋了,燻得人頭暈目眩。
“大小姐,夫人在那邊。”詠詩小聲地說道。
“人太多了,擠不過去,就呆在這兒,一會祭祀結束了再說。”沐月夕小聲應道。別說擠不過去,就算擠得過去,她也不敢動,萬一驚動了皇后,那就倒黴了,這可個萬惡的封建社會,稍有不慎就會掉腦袋的。
“吉時到,祭祀開始,請皇后娘娘進香。”主持祭祀大典的是花朝宮的宮主莫瓔。
莫瓔,大祁皇朝太子太傅莫韜的孫女,滎揚城有名的才女,五年前,以十四歲的妙齡登花朝宮宮主之位。
皇后給百花仙子上香,眾人相隨行禮。
禮畢。
莫瓔道:“請皇后娘娘品花糕。”
花朝宮的花奴們將早已做好的花糕端了上來,做成各種花形的花糕,紅花糕是為未婚的女子準備,綠花糕是為婦人準備,紅紅綠綠疊在一起甚是好看。
皇后拈了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