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還不忘回頭撿起那枝梅花,拉著她的手一路狂奔。
到了安全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累得直不起腰,他才笑著將一支梅花交到她手:“給你。”
她興奮地咧唇笑,露出豁掉一顆的潔白小牙。
可惜手的一枝梅樹杈只剩一朵孤零零的梅花,她失望地一撇嘴:“全跑掉了,只剩一朵看起來倒沒滿樹的美。”
他很想告訴她,世間繁華無數,和她相比,也不過是平凡的背景。
他為她將跑亂的卷簡單地攏了攏,一朵梅花小心翼翼地別間。
她拿過他手的紈扇,學著大姑娘的樣子擺出各種造型:“絕,你看我美不美?”
小女孩間的銀線梅雪,風微微閃動銀色的亮光,繪著白蓮的紈扇,遮一半面容,唯有一雙銀白色的眸,剔透如水晶,純澈地萬年不被紅塵侵擾。
那樣清澈的眼,那樣清脆的笑聲,那一瞬,他的心怦怦直跳,春風、流雲、心跳、世間的一切剎那間全引入她眼眸,那是絕美的風景。
他的心,再也無法抹去。
那一日,也是第一場雪,那一日,銀線梅雪盛開,就像天上的雲朵降落樹冠,美極了……
而那一日以後,再也不會有一個女孩手執紈扇,對他眼波盈盈,那雙清澈的眼,連他的倒影都不會再有了。
男人獨自站梅樹下,那麼多那麼多的記憶,以為時間過了許久,他心也不過是一個瞬間。
他站了很久,靜靜地,一動不動,直到天空破曉,第一縷陽光照他身上折射出剔透的光線。
原來,他綠色的絲已被雪積了厚厚的一層,肩頭也落雪無數,遠遠看去就像一座冰冷的雪雕。
終於,他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和花瓣,緩緩收起顫抖的手指,將那花瓣和雪片握手心。
小雪,你看,下雪了,銀線梅雪又開了。
可當我站這樹下,這繁花盛開映了滿眼,我真的很難過很難過,我總覺得,看銀線梅雪的時候,身邊,應該有你。
如果有一天,你能走進我心裡去,你會看到,那裡曾經繁花盛開,如今卻全是你留給我悲傷和眼淚。
我也不願死這一棵梅樹下,我怕我的屍體沾染了你純潔的靈魂,我也知道該放棄,可一顆破碎的心,畢竟不是手指,抓不住,也放不開。
該給的,我都給了,除了讓你知道我內心的眼淚早已乾涸。
好不容易才把你捧手心,即使我看不到幸福,也捨不得放棄。
我只是想知道,被自己深愛的人愛著,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北辰染狠狠咬住下唇,嘴唇咬破流出血也不自知,只可惜,那個人從來看不到。
一個月後,雪花漫天,戀雪宮內碧竹碳火籠飄出幽幽的竹香。
來的宮女拿起犀角梳,怯怯道:“娘娘,奴婢為娘娘梳頭。”
艾幼幼伸手打掉她手的梳子,她盯著銅鏡的自己,鏡的人面容憔悴,銀白的眼眸看不出怒氣,冰冷,什麼情緒都不會再出現了。
“奴婢該死,娘娘恕罪,嗚嗚——”宮女急哭了。
銀女子眼微微波動,終於淡淡掀唇,出的聲音乾啞無力:“小環,起來。”
“奴婢……奴婢不叫小環,奴婢叫笑笑。”
“……”是啊,她不是小環,小環已經死了,艾幼幼眸的傷感逐漸轉化為怒氣,輕嘲道,“笑笑?呵呵,那混蛋敢給你取個叫笑笑的名字巴望著我笑,就不敢來見我嗎?”
“嗚嗚——”笑笑不敢頂撞也不知如何作答,被她嚇得直哭,畢竟那個女人一個月沒梳妝,蓬頭垢面,從來也不笑,一開口就是火,怒的樣子很嚇人。
“滾!!”
“嗚嗚——”笑笑哭著跑了出去,正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