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即便你一無是處,保護不了我,就讓我一輩子保護你,我說到,就會做到。
但我沒勇氣告訴你,因為我怕我說了,你就會永遠離開我了。
我一開始就你騙我,我很痛很痛。
真的很痛。
可我不能說,因為我說了,你就真的會永遠離開我了。
再痛我都可以忍受,惟獨不能忍受你離開我。
“不哭,乖,不哭!我一聽到短笛聲,就趕來了。我們一起找葵葵。”北辰染拍了拍她的背,為她抹去眼淚。
“嗯。”她重重的點頭。
“把手給我。”他唇角掛著迷人的笑痕,令人心安。
“咦?”
“我不想兒子丟了,妻子也丟了。”他笑了笑,優雅地向她伸出手。
眼淚就像開閘的水,氾濫而下,但這眼淚,並不苦澀,而是心安的甜。
她緩緩地,緩緩地向他伸出手。
十指緊扣,兩種體溫,肌膚相處的一瞬,融合。
“葵葵,葵葵,你答應一聲啊!到孃親這裡來!”艾幼幼的聲音迴盪林間。
“葵葵,到爹爹這裡來!”北辰染也喚了一聲。
她抬眸望了他一眼,兩人同時笑了,此時雲層投出破曉的光線,兩個人身上鍍了一層金色的邊,美得如同一幅浪漫的畫卷。
玄冥軒站一旁,進不是,退不是,總之極其礙眼就是了。
但總不能離開,尋找葵葵需要幫手,人家夫妻兩個人一同找兒子,都有獨特的名字,自己該喊什麼呢?
有了!
玄冥軒清了清嗓子,大喊一聲:“葵葵呀,到舅舅這裡來!!”
“噗——”艾幼幼和北辰染同時笑噴,舅舅,虧這堂堂丞相能想得出來。
“誰要做你妹妹!”艾幼幼一翻眼皮。
玄冥軒額頭的青筋突突一跳,不是舅舅還能是什麼,他有不敢和聖上攀親戚,只能和那該死的女人拉一拉關係了。
“豬一樣的女人,你以為我想做你哥!我怕傳染上笨豬病!”哎喲,他真是很委屈很委屈才勉為其難說自己是葵葵的舅舅的!
北辰染鳳眸一挑,哼了一聲:“你敢說朕的女人是豬?”
“一時口誤,微臣是豬!”就是豬,豬一樣笨才會大半夜不睡覺被個野蠻的女人揩油!豬一樣笨才會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找老鼠!豬一樣笨才會招惹這一對瘋子!
三個人一路尋找,一個皇帝,一個丞相,一個皇貴妃,像孩子一樣樹林瘋狂焦急地尋找,找亂了頭,劃破了手指。
天空隱隱泛白,依舊找不到葵葵。
“葵葵,快點出來!爹爹回來了就什麼都不怕了!”艾幼幼沙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哭腔,這一夜她流了太多的眼淚。
爹爹回來了就什麼都不怕了!北辰染心頭一暖。
是啊,有他,她不用害怕,他們的孩子,也不用害怕!什麼都不用怕!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北辰染竟激動不已,那睫毛間溼溼的是什麼?
爹爹……
她終於承認他是葵葵的爹爹!
雖然她一直都未說過她愛他,未說過他是她的夫。
即便她還是愛著別人,但那又能怎樣呢?
這些,對於一個長期黑暗的人,已是足夠支撐活下去的光線。
這些,對於一個長期冰冷,甚至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是冰冷的人來說,已經是足夠支撐他活下去的溫暖。
他手指緊緊地收一起,將那隻小手握手心,抓得牢。
小雪,你的手,真暖!
小雪,你從來都不知道,其實我要的並不多,一點點溫暖,哪怕是一點點溫暖,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