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攻城的無數鬼物正如潮水般退了下來。沈石的目光掃過那個方向,忽然開口道:“平妖城還未建成之前,你為何不催使鬼物攻擊人族?”
凌春泥的嘴角輕輕抿了一下,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好像是輕輕嘆了口氣,道:“因為我沒想到啊。”
沈石問道:“想到什麼?”
凌春泥指了一下遠處的平妖城,道:“沒想到你們人族如今已然這般強盛了,結果到了妖界居然還能這樣……放低身段,修城據守,這可是和我們當年不一樣。”
沈石目光一閃,道:“哦,你們當年是怎樣的?”
凌春泥聳了聳肩,道:“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嘍。”
沈石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凌春泥也沒逼他,眺望著遠處那座巨城,怔怔出神了一會,隨後輕聲道:“怎麼當年的小小螻蟻,今時今日居然變得這麼麻煩了。”
沈石看著她那副凝神思索的神情,這樣的畫面又再度和他記憶中的那個溫柔女子重合起來,讓他下意識地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後,他低聲道:“怎麼麻煩了,你既然這般厲害,直接過去打殺了豈不簡單?”
凌春泥哼了一聲,道:“一對一的我當然不怕你們人族任何一個人,但是在那平妖城中,我能感覺到有能威脅到我的氣息,而且散發出這種氣息的人居然還不止一個,甚至不是幾個,而是幾十個人……”
沈石一下子想到了四正名門中的那幾十位元丹真人,心中一動,但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平靜地道:“說不定是你想多了罷。”
凌春泥淡淡一擺手,道:“事實如此,你也不必激我。我復生日短,若是真被這幾十個厲害傢伙圍攻,只怕還真有不小麻煩。這老天爺也真是的,這等低賤之族,怎麼會有如此強盛的氣運,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小%說,說到這裡,她的話音頓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一絲奇怪而複雜的神情,向沈石看了一眼,隨後道:“其實吧,你們人族實力強便強了,那也沒什麼,當年的天妖一族也是強盛一時,沒什麼奇怪的。偏偏怪的就是人族,你說實力這般強大了,遇事卻還能這般謹小慎微,哪裡有半點強族的氣概尊嚴?”
沈石看了她半晌,忽然笑道:“我知道了,其實你想說的是我們臉皮為何如此之厚吧?”
凌春泥轉過頭來,望著沈石,片刻後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一絲認真的神色,道:“是的,一個實力強盛的大族,行事竟然還能如此厚顏無恥,搞得我突然覺得,好像真的有可能打不過你們了。”
雖然凌春泥帶著幾分溫柔地向他詢問制勝之道,但沈石當然不可能真的去幫眼前這個詭異莫測的女子去出謀劃策來對付自己的本族,不過凌春泥對此似乎也並沒有太過在意。沈石不回答她也不追問,只是仍然將他囚禁在白骨牢籠中,然後依舊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驅使著圍繞在平妖城周圍幾乎是無窮無盡的鬼物向平妖城發動了驚濤駭浪般的攻勢。
從白天到黑夜,從傍晚到黎明,不知疲倦不畏生死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物們,一波接一波地向人族修建的巨城發起著攻擊。如果撇開戰場的血腥,這樣的場面其實極其壯觀,直令風雲變色,天地屏息。
這樣氣勢宏大同時又激烈無比的戰事又再度持續了三天,平妖城仍然沒有在鬼物的攻勢中陷落,依舊屹立在這妖界大地上。
這三天裡,凌春泥同樣沒有對沈石採取任何的舉動,大部分的時間裡沈石都被關在白骨牢籠中然後觀望著遠方激烈的戰爭,所以他對戰局的發展瞭若指掌:在這場慘烈同時殘酷無比的戰爭裡,雙方的損失都十分慘重。
人族那邊據守堅城,以逸待勞,面對無數鬼物的攻擊守得是嚴密無比,同時當然也有不少人族修士殞命在這一戰中。平妖城頭粗糙的岩石表面上,這些日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