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褐色的液體沾上她水蔥似的指尖,顯得格外醒目。
“姑娘,這位小世子好不講究。”
春杏拿了茶水來替她洗手,嘴裡忍不住小聲嘀咕,替自家姑娘抱不平:“您好心好意替他裹傷,他還不領情。”
“住口。”
燕吉音神情嚴肅的輕斥了她,正色道:“莫說他的傷是因護住我,就算不是,也不能在背後非議他人。”
“是,婢子知錯。”
春杏忙認了錯,不敢辯解。
她知道姑娘的性情看起來和軟,其實最是較真。
正收拾著,山坡上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四皇子穿戴精緻華貴,身後還跟著幾名他在太學時交好的同窗。
趁今日休沐,就都出來遊玩。
他這些日子是憋的太狠了,被盧蘊之死驚著,晚上睡不了一個囫圇覺,整個人看起來都懨懨的。
同窗為了討好他,提議外出遊玩散心,他便同意下來。
還沒走近,就傳來訊息說樂遊原出了命案,同窗擔心他的安危,便苦勸他迴轉。
但他的性子,豈能是勸得動的?
越是遇見這種事,他越不可能露怯:“爾等要回便回,正好我落得清閒,下回再與你等遊玩。”
他都這樣說了,其他人想走也不敢走。
四皇子面上絲毫不顯,心裡卻慌得很,只是硬著頭皮往裡走。
因此,一聽說長公主皇姑母在此,他便直奔而來。
不知為何,皇姑母總給他一種安心的感覺。
哪怕他在秦瑤光這裡從未得到過另眼相待的特權,甚至還將他想要的燈籠拿走,他也覺得安心。
或許,正是因為他知道沒有特權。
皇姑母只拿他當孩子,並沒有用皇子的身份來看待,他也就不用偽裝。
“給大皇姑母、淳寧皇姑母請安。”
四皇子規規矩矩見了禮,一臉羨慕地看著不遠處玩耍的孩子們。
他的同窗跟著見禮,俱都拘謹得很,在長公主面前連頭都不敢抬,個個低頭看著野花野草。
秦瑤光讓他起身,見他精神不好,意識到他的處境。
小可憐。
謝皇后的個性,她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作為元安血脈相連的姑母、如今的嫡母,她自然是盼著元安一切都好,取回他應得的人生,成為君臨天下的九五之尊。
可是,生恩和養恩又該如何剝離?
眼前這個驕傲的孩子,養了十多年,謝皇后說棄就棄了,難道絲毫沒有感情嗎?
在心裡嘆了口氣,秦瑤光看著他和顏悅色說:“既是來了,就一塊兒玩。”
說起來,孩子們還沒和四皇子正式見過。
秦瑤光把自家孩子和趙家的孩子都叫過來,互相引薦了一番。
此一時、彼一時也。
和當初在元宵節相遇時比,燕元安落落大方唇角含笑、四皇子鬱鬱寡歡精神不振。
唯一的共同點,是兩人都沒了相爭的心思。
看著孩子們拿著紙鳶走遠,秦瑤光忽地一驚,猛地坐直身體。
燕吉音在原書中,是四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