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印一聽兩眼一翻,竟是坐都坐不穩了,扶著車廂壁顫抖著嘴問道:“然、然後呢......”
若是那位掉了一根汗毛,那他莫錦印掉的,可就是腦袋了!
隨從已知風向,直直道:“小人沒動刀,也沒與對方動手。然後便是那女子讓小人來尋您。”
好啊!
好啊!
莫錦印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直想抱著隨從啃上兩口,“幹得好!賞!今日事了,本老爺重重賞你!往後,你們兄弟二人便跟在我身旁伺候。”
“......”隨從面露呆愣。
跟在他身旁伺候,算個什麼賞?他們兄弟二人一直都想在大老爺身旁伺候。
他收回外露的情緒,又說:“夫人弟弟不滿小人做法,說要您將小人兄弟二人給發賣了。”
——這是在拱火呢。
他是個隨從沒錯,可不代表他就是個沒脾氣的泥人兒。
莫錦印一聽果然對趙於淳意見更大了,唾罵道:“老子當真要將他給發賣了!個蠢東西!”
一股臭味兒自車廂外傳來,又是一陣顛簸後,莫錦印知道是到地方了,都不等馬車停穩,便扒著車廂門跳了下去,隨從緊隨其後。
見他今日竟來了,圍在小院門口的勞工全都聚了過來,七嘴八舌:“二爺!二爺您來了!是來給咱們發工錢了嗎?”
“二爺,二爺,我老孃害病,買藥錢還差上那麼點兒,能否先支一些?”
“二爺,我兒子讀書又要給先生教束脩了,這耽誤不得呀......”
“二爺......”
一聲聲“二爺”叫得莫錦印心情煩躁不已。
勞工們攔住了莫錦印去路,莫錦印伸手便打:“滾一邊兒去,爺有正事兒!再鬧!再鬧一個子兒都別想拿到!”
“你!”
勞工們聞言也起了氣,奈何莫錦印推開他們便走,腳步匆匆,跟有鬼在後追趕一樣。
屋內,趙於淳這廝耳朵精,大老遠便聽見莫錦印聲音。
他盯著一張豬頭臉,露出一抹囂張的笑,指著沈箏:“我姐夫真來了,臭......”
待餘光看到王廣進之時,他嚥下未說出口的話,神色卻依舊囂張:“你們完了。”
“吱呀——”
木門被推開,莫錦印望了屋內一眼,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沈箏。
就是她沒錯!同安縣令!那日見過,不會錯!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趙於淳便是一聲鬼叫,捂著臉衝了過來,“姐夫!姐夫!您總算來了,您可要給我做主啊!這臭娘們帶著人衝進來,不由分說便動手打了我!簡直!簡直是在羞辱我,羞辱咱們莫家!”
說罷,他狗仗人勢抬手指著沈箏:“就是她......”
“啪——”
話音未落,他另一半完好無損的臉便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王廣進剛伸出的手滯在空中。
——有人搶他的活兒幹?
趙於淳也被打懵了,雙手捂臉,不可置信:“姐夫,她打我,是我捱打了啊!”
怎麼姐夫來了也打自己!
“給老子閉嘴!”莫錦印只恨自己動手晚了,讓趙於淳有了說話的機會!
趙於淳看著他,面露委屈,“我捱了打,你竟還幫著外人打我!今日,今日我回去便給我姐姐說,讓她知道你如此對我......”
一聽此話,莫錦印更是暴怒不已,抄起桌上鳥籠子便往趙於淳頭上砸。
“哐當”一聲後,鳥籠破裂,鳥食、水、鳥屎還有羽毛四濺,鳥兒被摔在地上,撲騰兩下翅膀後沒了動靜。
趙於淳也被砸得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