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魔獸的衝擊速度太過驚人,遠在人類的逃亡速度之上,魔獸群那團火紅色的旋風颳過的地方,生還者寥寥。
面對這一切,當時的阿倫口瞪目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眼看父親也被那團火紅色的浪潮淹沒時,他終於失聲慘叫了出來,脆弱的他根本不敢去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當時甚至天真的幻想著,所有的一切僅僅是一個惡夢,一個惡夢而已。有部分魔獸已經停下,開始進食到手的獵物,血腥至噁心的場面在阿倫面前上演。一頭魔獸終於發覺了阿倫的存在,它改變了原來賓士的軌跡,在高速中轉過頭,像閃電一般衝阿倫撲來。它猙獰的面孔,閃著亮光的撩牙,血紅色的毛髮瞬間由小變大……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道纖瘦的身影撞開了阿倫,自己卻落人了魔獸的利爪之中!
是母親,是母親用自己的生命來挽救了自己,當時的阿倫像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怒吼著撲向了那頭巨大的魔獸。
魔獸的利爪只是輕輕一撥,阿倫的身體就已遠遠飛到一邊,從心臟到小腹間被撕裂出了一道長長的缺口,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噴湧而出,那也是他最後一次流出鮮紅色的血液……
那頭魔獸顯然並不想就這樣放過阿倫,它飛速往阿倫落點的地方奔來。眼看阿倫的生命就要終結於此時,遠方傳來了奇異無比的笛聲,有點像嬰孩的哭泣聲,也有點像痛苦的呻吟聲。
所有的魔獸都停下了動作,不知是害怕這種聲音還是討厭這種聲音,它們嗷嗷的狂嘯了起來,然後集體往那聲音的反方向逃去,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繁星點綴的夜空動人依舊,但飛龍沙漠中的一角卻成了一個人間地獄。
笛聲傳來的那個方向馳出幾十個亡靈巡守者,他們騎著通體漆黑的幽靈戰駒,緩緩的踏進了阿倫他們駐營的地方。為首那位亡靈巫師開始輕輕地吟唱亡靈的咒文,歌聲出奇的曼妙,在這樣一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土地上,異常悽美。
阿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已經死去的人們又再慢慢的站了起來,動作十分遲緩,拖著步子跟在了那位亡靈巫師的身後。
阿倫驚恐的看著這一切詭異的發生,關於亡靈一族的恐怖傳說在他腦海中閃過了,所有喪失了靈魂的屍體,只要透過亡靈儀式,就能重新站起來,成為亡靈族中的一員,成為亡靈族的劊子手。
看著死去的父母竟然也慢慢站了起來,跟著其他人行屍走肉般的前進,但他們的眼睛中卻再無半點人類的感情,甚至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透心的悲涼自阿倫內心深處狂湧而起,然後迅速蔓延至全身,彷彿赤身陷於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中。
傳說並不是傳說,那是噩夢般的真實!
阿倫想掙扎起來,卻使不出半分力氣,他只好拚命轉動眼珠去觀察四周,但卻看不到半個還可以站立的人類,淚水從他眼眶中狂湧而出,自己的父母、所有的族人,很可能都已經喪生於魔獸的利爪下了。
他想狂吼一聲來宣洩一下此刻的感情,卻發現喉嚨被什麼卡住了一樣,竟然無法發出半點聲音。
那位亡靈巫師緩緩走到他身前,顯然奇怪還有活人在這片土地上。阿倫以驚恐的目光與那位亡靈巫師對視著,那雙空洞不帶任何人類感情的瞳孔彷彿可以刺破阿倫的表面,窺探到他的靈魂。
阿倫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也要像其他人那樣,變成一具沒有思想的喪屍,成為亡靈族操縱的工具,他眼中的驚恐之意更甚了。
那幾十個同行的亡靈巡守者從後面圍了上來,以同樣空洞的眼神打量著阿倫。
阿倫忽然想起自己胸前的傷口,自己受了這樣重的傷,看來是難免一死了,他們在等什麼,難道亡靈族也有人道的一面,等候自己死亡之後,才吟唱什麼見鬼的亡靈儀式嗎?
為首那個亡靈巫